1. 会议室的怒火对峙
蓝顿星中央指挥中心的最高会议室里，合金墙壁泛着冷硬的银灰色光泽，墙面上流动的能量纹路像沉睡的闪电，每隔三秒便会发出微弱的嗡鸣。墙面内嵌的全息投影正循环播放着外星舰队逼近边境的红外成像图，淡红色的光点在深邃的黑色星图上连成一张不规则的网，网眼处闪烁着代表危险等级的橙红色预警信号。图拉丁将军的军靴踩在防滑合金地板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在敲击老可将军紧绷的神经——这已经是他第七次在会议桌前踱步了。当老可将军第三次推了推鼻梁上的光学眼镜，坚持“必须遵守德邦拉元首的决策流程，召开紧急参议会议后再调动舰队”时，图拉丁终于彻底失控。他猛地向前一步，胸膛几乎顶到老可将军的额头，灼热的呼吸里还带着星际军粮特有的金属腥味，混着他掌心因紧张而渗出的汗液气息，直直喷在老可布满细纹的脸上。“德邦拉元首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喉结滚动时脖颈处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才20岁，上个月在天狼星域的模拟战役里，连舰队阵型从‘鹰隼式’切换到‘菱形防御’都要靠参议元老在通讯器里手把手教！一个连实战经验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懂什么叫战场指挥的瞬息万变？懂什么叫数十万士兵的星球安危？”
老可将军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指挥权杖，杖身上刻着的德邦家族徽记——缠绕着星辰的雄鹰，此刻仿佛在掌心发烫。他微微挺直佝偻的背脊，毫不畏惧地迎上图拉丁的目光，那双眼眸里还留存着年轻时征战星际的锐利，此刻却像淬了冰般坚定。“他是年龄小一点，但他身边的参议元老都是历经千年风雨的智者！”老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沉稳地砸出来，“当年德邦迪元首统一蓝顿星时，马库斯元老曾在奥尔蓝星系以三百艘战舰对抗虫族两千艘母舰，靠引力弹弓战术以少胜多；埃琳娜元老更是在百年前的资源枯竭危机中，亲手制定了星球能源循环系统，让我们的光能利用率提升了三倍！而且他是伟大的德邦迪元首的独子，是德邦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德邦家族为蓝顿星付出的一切，你难道都忘了吗？是德邦家族结束了三百多年的军阀混战，让我们从‘三日一冲突，五日一战火’的炼狱里走出来，过上了百年的和平生活！”
图拉丁将军听到“德邦迪元首”四个字时，嘴角勾起一抹嗤笑，语气里的轻蔑像冰碴一样扎人。他抬手理了理军装领口的“星际卫士”勋章，那枚由蓝晶矿石打造的勋章在全息投影下闪着冷光——这是他十年前在Vega星区孤身潜入海盗巢穴，炸毁对方能源核心时获得的荣誉，勋章边缘还留着当时被激光灼伤的细小缺口。可此刻在他眼中，这枚勋章却成了嘲笑德邦家族的工具。“一群老不死的家伙，能有什么高见？”他的手指弹了弹勋章，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他们除了抱着德邦迪元首的旧章程不放，还会做什么？马库斯现在连星际跳跃的坐标计算都要靠助手输入参数，上次军事会议连‘量子纠缠通讯延迟’都搞不清楚；埃琳娜整天只关心她的植物园，上个月还因为要保护一株千年兰草，推迟了南部兵工厂的能源供应！现在是外星人入侵的关键时刻，前线每小时都有三艘战舰被摧毁，每一分钟都有士兵牺牲，靠那些老家伙的‘谨慎决策’，我们早就被外星舰队碾成宇宙尘埃了！”
老可将军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像是被图拉丁的话烫到，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他没想到图拉丁竟然敢如此直白地侮辱元首和参议元老——那些人不仅是蓝顿星的权力核心，更是民众心中不可动摇的精神支柱。尤其是马库斯和埃琳娜，多少孩童的睡前故事里，都有他们的英雄事迹。老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翕动着，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克制：“将军！您不能侮辱我们的元首，不能辱没为星球操劳一生的参议元老！您这样的话要是传出去，哪怕只是被一个普通士兵听到，都会像火星掉进炸药桶，引起全球动荡！现在民间已经因为外星人入侵出现了抢购潮，您的话会让混乱彻底失控，到时候内忧外患，蓝顿星就真的完了！”
2. 对权力的失控与野心暴露
图拉丁将军听到“全球动荡”四个字时，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突然爆发了。他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猩红，那是长期处于高压指挥状态下积压的暴戾，更是被野心点燃的疯狂火焰。他猛地伸出那只常年握剑柄、布满老茧的大手，像铁锨一样死死抓住老可将军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指甲几乎要嵌进老可的皮肉里。老可将军身材比图拉丁矮小半个头，此刻被硬生生提离地面，双脚在半空徒劳地蹬着，军用制服的领口被扯得变形，粗糙的布料勒得他脖颈生疼，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下意识地抓住图拉丁的手臂，试图掰开那铁钳般的手指，却被对方狠狠一甩，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全息投影屏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屏幕上的星图瞬间扭曲成一片乱码。“你们这些只会胡说八道的蠢猪！”图拉丁将军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凸起，原本还算和蔼的面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狰狞的凶狠，唾沫星子随着怒吼溅在老可脸上，“一句‘遵守流程’，就浪费那么多人的时间和财富！上周我申请调动第三舰队支援阿尔法防线，那些元老非要开三天听证会，争论‘是否会引发外交冲突’，结果防线被外星人突破，三百多名士兵连尸骨都没找回来——他们的家人还在基地等着英雄凯旋，你知道吗？要不是你们这些科学家、老顽固瞻前顾后，我早就率领舰队把外星人赶回老家了！”
老可将军吃惊地张大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肺部像是被巨石压住般呼吸困难。他认识图拉丁几十年了，从帝国军事学院的同窗，到一起在伽马星区对抗反叛者的战友，两人曾背靠背挡住过敌人的激光弹雨，也曾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原星球表面分享过一块冻得发硬的压缩饼干。记忆中的图拉丁虽然性格急躁，有时候会因为战术分歧和上司争吵，但始终以星球大义为重，每次作战都会把士兵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可现在的他，就像一头被野心吞噬了理智的野兽，眼里只剩下对权力的贪婪渴望。“将军！您原来不是这样的……”老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深的失望，那失望像细密的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胸口阵阵发闷，“您以前总说，德邦家族的存在是蓝顿星的稳定基石，您还在德邦迪元首的葬礼上发誓，要一辈子守护他打下的江山，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权力真的能让人忘记初心吗？”
“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图拉丁将军的吼声震得会议室的灯光都微微闪烁，天花板上的能量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他猛地松开手，将老可将军重重摔在地上。老可的背部撞击在合金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眼前瞬间发黑，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他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内脏。图拉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军靴的鞋尖离老可的手指只有几厘米，鞋跟碾过地板上的细小划痕，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像两团燃烧的野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告诉你！我要改变一切，让一切都发生改变！”图拉丁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却带着更令人恐惧的决心，每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德邦家族在我们星球上统治的时间太久了，三千年！久的有点发臭了！他们的统治让蓝顿星停滞不前，我们的主力战舰还是十年前的‘苍鹰-Ⅴ型’，而隔壁星系的泽诺人已经造出了能实现超光速跳跃的‘星梭舰’；能源技术被元老们死死攥在手里，连民间的飞行器都限制在亚光速以内！我要打破这该死的枷锁！”
老可将军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背部的伤口，疼得他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咳嗽间隙，他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溢出，抬手一擦，看到掌心沾着淡蓝色的血液——那是蓝顿星人的血液颜色，只有在内脏受到重创时才会从口腔流出。他缓缓抬起头，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清晰地看到了图拉丁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战友情谊，只剩下冰冷的欲望。在那一刻，老可突然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了士兵安危而顶撞上级的图拉丁，不是那个会和他在星空下畅谈星球未来的热血青年，而是一个被权力欲望彻底吞噬的恶魔。“你会后悔的，图拉丁……”他用尽力气说道，声音微弱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像一把生锈的刀，“德邦家族的根基不是你能撼动的，那是用三千年的和平和无数先烈的鲜血筑牢的，整个蓝顿星的民众也不会答应你背叛元首！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3. 对峙背后的暗线与过往
图拉丁将军听到“后悔”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低沉而阴冷，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让人心头发毛。他弯腰，粗糙的手掌猛地抓住老可的头发，指腹用力抠着老可的头皮，强迫老可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后悔？我图拉丁从生下来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他的拇指用力按压着老可的太阳穴，疼得老可眼前发黑，视线里出现一片片金星，“你以为我今天说这些是一时冲动？不！我准备了整整五年！五年前，德邦迪元首在‘星穹号’旗舰上突发急病去世，德邦拉那个毛头小子穿着不合身的礼服继位时，我就知道，机会来了！”图拉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像是在炫耀自己精心策划的艺术品，嘴角勾起的弧度里满是阴狠，“这五年里，我拉拢了第二舰队的司令沃克——他欠我的人情，当年他儿子在军校作弊被开除，是我帮他压下去的；我控制了星球北部的兵工厂，那里的厂长是我祖父的旧部；就连你的副官林恩，都在偷偷给我传递消息——你以为你身边真的都是忠于德邦家族的人吗？”
老可将军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图拉丁的话狠狠刺了一下，心脏骤然停跳了半秒。他的副官林恩？那个跟着他三年、总是恭敬地称呼他“老可将军”、会在他熬夜工作时悄悄递上一杯热营养液、在他生病时守在床边照顾的年轻人？老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要窒息，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不可能……”他喃喃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指尖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他是马库斯元老亲自推荐来的，他对元首的忠诚……我亲眼见过他在元首画像前宣誓……”“忠诚？”图拉丁粗暴地打断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忠诚”二字的不屑，“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所谓的忠诚就是个笑话！我给了他晋升准将的承诺，给了他家人在首都星最好的医疗资源，他为什么不跟我？”图拉丁猛地松开手，老可的头重重砸在地板上，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你以为那些参议元老真的团结吗？埃琳娜早就不满马库斯独揽军权，上个月她的能源调配方案被马库斯否决后，私下里就找过我，答应只要我能推翻德邦拉，就支持我成为新的元首，她要当首席参议官！”
老可将军躺在地上，大脑一片混乱，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混乱炸弹。埃琳娜元老？那个总是穿着素雅长裙、说话温和、致力于改善民众生活、在星球各地建立植物园和生态保护区的女元老？她怎么会和图拉丁这种野心家勾结在一起？老可突然想起，上个月埃琳娜确实以“南部生态区需要稳定能源供应”为由，拒绝了马库斯元老调动南部能源站支援前线的请求，当时他还以为是元老之间的理念分歧，甚至还在两人之间调解过，现在看来，那根本就是图拉丁计划中的一环，是他们故意削弱前线力量的阴谋。“你们……你们这是背叛！是对整个蓝顿星的背叛！”老可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膝盖却因为虚弱而发软，只能眼睁睁看着图拉丁在自己面前踱步，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野兽。
图拉丁走到会议室的落地窗前，按下控制按钮，厚重的合金窗缓缓滑开，窗外是蓝顿星的夜空——因为大气层中特殊的晶体尘埃，夜空呈现出淡淡的紫色，无数星辰像钻石一样镶嵌在天幕上，其中最亮的那颗是德邦家族的象征星“迪兰星”。他看着窗外的星空，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权力巅峰的渴望，有对过往的怀念，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像水面下的暗礁般潜藏着。“背叛？”他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窗玻璃，“当年德邦迪元首统一蓝顿星时，杀了多少反抗者？我的祖父就是其中之一！他是北部星域的领主，只是不愿意放弃世代居住的领地，不愿意向德邦迪低头，就被德邦迪扣上‘叛乱’的帽子，在首都星的广场上当众处决！我父亲当年才五岁，躲在人群里亲眼看着祖父被能量枪击中，身体化成一团蓝色的烟雾！”图拉丁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老可，“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权力？我是为了复仇！为了让德邦家族为当年的血债付出代价！为了让蓝顿星真正掌握在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手里！”
老可将军愣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图拉丁还有这样的过往。在帝国的官方历史里，德邦迪元首的统一战争被描述为“正义的、解放的战争”，所有反抗者都是“阻碍星球进步的军阀”，从未有人提到过图拉丁祖父的事情，更没有人提及那段血腥的处决。他张了张嘴，想说“历史不能只看一面，德邦迪元首的统一确实结束了战乱”，想说“冤冤相报只会让更多人受苦”，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图拉丁眼中燃烧的仇恨，突然意识到，这场对峙从来都不是简单的“支持元首”和“反对元首”，而是一场埋藏了几十年的家族仇恨，一场酝酿了五年的权力阴谋，是新旧势力碰撞的必然结果。“就算你的祖父有冤屈，也不能拿整个蓝顿星的安危开玩笑！”老可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声音虽然虚弱，却依旧坚定，像风中摇曳却不熄灭的火苗，“现在外星人还在入侵，他们的战舰已经突破了我们的三道防线，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对抗外敌，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让外人坐收渔翁之利！”
4. 威胁升级与老可的决心
图拉丁将军听到“团结对抗外敌”，脸上的嘲讽更浓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走到墙边，按下一个隐藏在能量纹路里的按钮，会议室的门突然“唰”地一声锁死，发出“咔哒”的机械锁定声，窗户也降下了厚厚的合金挡板，将整个会议室变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连一丝星光都被隔绝在外。“团结？”他拿起桌上的通讯器，指尖在按键上快速敲击，按下一个加密号码，对着通讯器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行动开始，控制所有出入口。”说完，他挂断通讯器，将通讯器狠狠扔在地上，军靴重重踩了上去，塑料和金属的碎片四溅，其中一块弹到了老可的手边，带着通讯器屏幕碎裂的荧光。“现在，整个中央指挥中心都在我的人手里，马库斯元老被我软禁在他的办公室里，门口有我的精锐士兵看守；埃琳娜正在元老会议厅说服其他元老支持我，你觉得还有‘团结’的机会吗？”图拉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仿佛在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老可将军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像是被扔进了冰冷的星际深渊。中央指挥中心是蓝顿星的军事核心，一旦被图拉丁控制，就意味着他掌握了星球的防御系统、舰队指挥权和全球通讯网络，相当于扼住了蓝顿星的咽喉。马库斯元老被软禁，其他元老恐怕也凶多吉少，整个权力中枢瞬间陷入瘫痪。他看着图拉丁那张得意的脸，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可能真的走不出这个会议室了。“你想怎么样？杀了我？”老可的声音平静了下来，不再有恐惧，只剩下一种看透生死的坦然——他已经活了快两百岁（蓝顿星人的平均寿命是三百岁），从一个普通的士兵成长为帝国将军，为德邦家族、为蓝顿星奋斗了一辈子，就算死在这里，也算是尽到了自己的职责，没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