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在香港的学术成长轨迹(1951—1963)
1951 – 1954:港岛书房里的宇宙雏形
香港岛富人区的公寓里,十二岁的小洁静得像一幅画。窗外是喧嚣的都市和海港,窗内则是父亲叶教授那间堆满了书籍、期刊和演算纸的书房。这里是她在香港最初也是最重要的“课堂”。
叶教授经历了离乡的错愕与不安,但香江中文大学客座教授的职位提供了远超内地的物质保障和相对宽松的学术环境。他迅速调整心态,将精力投入到教学和研究中。对于女儿小洁,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远超同龄人的专注力与理解力,决定亲自引导。
叶家的书房于是成了小洁的宇宙起点。叶教授不照本宣科,而是让她在真正的前沿文献里“泡”着。他读《physical Review》时,会随手把杂志递给她,指着一条曲线或一个公式,用最平实的语言讲述背后的物理图景:牛顿的力、麦克斯韦的场、爱因斯坦弯曲的时空……
“小洁,看这里,”叶教授指着一篇宇宙射线论文,“这些粒子来自遥远的深空,穿越了亿万年,带来宇宙诞生的讯息。物理,就是破译这些密码的语言。”
她很少提问,只是紧盯着那些符号和曲线,偶尔点头,偶尔蹙眉。演算纸上的字迹,从稚拙到流畅,再到带着锋芒的力量。
母亲邵琳则负责她的文史教育和生活照料。邵琳发现,女儿读历史时的目光像在拆解一套精密系统——冷静、系统、不带多余情绪,与她在父亲书房凝视公式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这段时间,小洁几乎没有同龄朋友。她的世界,是父亲的书房、母亲的故事、窗外的维多利亚港云天,以及脑海里由物理定律支配的宇宙模型。
1954 – 1957:求知若渴与独立探索的萌芽
十四岁,小洁以优异成绩直接进入香港大学预科,选修理科重点班。课堂进度对她而言太慢,她真正的战场仍是家里的书房与港大图书馆。
叶教授此时已更深地融入香港学术圈。得益于香江的信息枢纽地位,他能比在内地时更便捷地获取西方最新成果:期刊、会议论文集、影印本,全部向小洁敞开。
她不再满足于父亲的讲解,开始海量自主阅读:薛定谔的波动力学、狄拉克的量子讲义、海森堡的不确定性、泡利的不相容……她像一块干燥海绵,瞬间吸饱。
遇到艰深处,她标记、整理,夜里在灯下与父亲讨论。叶教授惊讶地发现,女儿的问题常切中要害,甚至触发他新的思考。讨论从单向传授,逐渐变成平等交流。
数学成为她的利器。高等微积分、线性代数、微分方程,她自学后立刻用在物理模型里:用傅里叶级数分解恒星脉动,用矩阵描述量子态演化……
一个显着变化是:她对天体物理的兴趣迅速压倒其他方向。恒星演化、宇宙膨胀、超新星核合成、类星体能量之谜——这些题目让她眼里燃火。
一次晚饭后,她罕见地主动问父亲:“如果宇宙中存在其他智慧生命,我们最先发现他们的方式,会是‘看’还是‘听’?”
叶教授沉吟:“以目前技术,‘听’——也就是探测电磁波——更现实。光会被尘埃遮挡,而特定波段的无线电波穿透力更强、传得更远。我们需要的是一只巨大的耳朵,对准宇宙深处。”
那一瞬,小洁眼里闪过执拗的光。叶教授知道,那颗探索宇宙的种子已破土,且正朝某个明确方向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