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默的情报网当然不会止步于表面。几天后,一份更深入的报告摆在了他的红木书桌上。
“有点意思…”哈默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翻阅着文件。“这位于夫人,背景比想象的深。她在投资股票和房地产上非常成功,尤其是加州。”
报告指出,于夫人的社交圈极小,但并非毫无动作。她与几位西海岸有影响力的华裔侨领有谨慎接触。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近期通过一个复杂的离岸信托,向一个名为“复兴基金会”的组织注入了**一笔庞大的资金**
“基金会的主要游说对象是…李宗仁?”哈默眯起了眼睛。那位流亡美国、对台北当局虎视眈眈的前代总统?报告末尾附上了截获的(或者说情报人员“获悉”的)这笔献金的关键附加条件:“事成之后,动用一切力量,将宝岛每一块石头都翻三遍,寻找我于xx于1949年失散的小女儿——张安琪(Zhang Anqi)。”
“张…安…琪…” 哈默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一个丢失在战火与海峡分隔中的女儿。这就是那块太湖石和瘦梅的意义?这就是她眼中挥之不去的沉痛根源?为了渺茫的寻女希望,她竟不惜押注于李宗仁那充满变数的政治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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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咫尺天涯与未知的航程**
哈默放下报告,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隔壁庄园灯火稀疏,一片静谧,仿佛隔绝了尘世的一切喧嚣。那位优雅而忧伤的母亲,此刻或许正在灯下反复端详女儿幼时的照片,或许在祈祷李宗仁能兑现那近乎虚幻的承诺。
他哪里知道,就在同一片星空下,在遥远的南中国海,那个名叫**张安琪**的少女,刚刚挣脱了宝岛的束缚。她并非孑然一身,而是与一个充满奇思妙想、不靠谱但很顽强的17岁少年**路飞**,以及一个气质沉静如水、腰间佩着古刀、目光锐利如鹰的25岁浪人**柳生静云**(他正在从丧失爱人的悲痛中恢复的阶段),组成了一支小小的“海上冒险团”。他们的帆船“鲸歌号”,此刻正停泊在**吕宋岛**某个喧闹、充满香料和鱼腥味的热带港口。张安琪可能正咬着芒果,好奇地打量着异域风情,或在篝火边听着路飞嚷嚷着要当“海上最自由的人”,而柳生静云则在一旁默默擦拭着他的剑。
她逃离了牢笼般的过去,正沉浸在新生的冒险中,浑然不知在比弗利山庄的豪宅里,母亲为了寻找她,正将巨额财富投入一个政治漩涡;更不知一墙之隔,有一位世界级的石油大亨,刚刚无意间洞悉了她身世的一角。
哈默深吸了一口雪茄,看着隔壁庭院里那在夜色中轮廓模糊的太湖石。商海的惊涛骇浪、油田的争夺、钢铁帝国的构建,这些是他熟悉的战场。而隔壁这位新邻居的故事——失散的女儿、破碎的儿子、沉重的财富、跨越太平洋的执念——却像一层深不可测的迷雾,带着东方特有的宿命感,让他这个习惯了掌控一切的“黄金帝国”建造者,也感到一丝无从下手的茫然和…奇异的触动。
他拿起桌上那份关于李宗仁政治前景的评估报告(里面充斥着“希望渺茫”、“台北目前根基稳固”等字眼),又看了看隔壁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将报告丢进了碎纸机。另外…让管家再送些新鲜水果去隔壁吧,就说是…圣诞季的一点心意。”
窗外,好莱坞山的“hAER EAI”霓虹依然闪烁,而哈默的目光,却久久停留在邻居那栋寂静的、藏着无尽故事的宅邸上。太平洋的季风,正吹拂着吕宋岛年轻冒险者的发梢,也吹动着比弗利山庄一位母亲的心绪,而这一切,暂时都在哈默的视野之外,却又以一种奇异的方式,与他庞大的帝国版图产生了微弱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