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刀入鞘,从怀中摸出一枚特制的烟花,拉动引线。
“咻——砰!”
一朵绚烂的火花在夜空中炸开。
等了许久,巷道外便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李忠又带着一队捕快冲了进来。
李忠带着人冲进院子时,闻到的是浓郁的血腥气。
可他看到的,却是诡异的寂静。
除了满地翻滚呻吟的黑衣人,院中唯一站着的,只有那个手持长刀,身姿笔挺的背影。
赵景。
李忠的目光扫过那些黑衣人,他们手脚筋骨尽断,却无一人死亡,这种精准的控制力,让他心头发寒。
他再看向毫发无伤的赵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大人……”
赵景并未回头,只是将刀缓缓归鞘。
“把人都带回衙门,关进大牢。”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李忠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挥手,让手下的捕快上前捆人。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从外面匆匆跑来,急声禀报。
“大人,仓库那边的人都已扣下,正在清点那些伪劣药材,请大人示下,如何处置?”
“按律法处置即可。”
赵景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萧家这些事都不重要,这群死士后面人,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一行人押着犯人,浩浩荡荡地返回衙司。
这一次,赵景没有回家。
夜色下的总捕房,灯火通明。
赵景在大院中将审问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忠,没等李忠过去,城主府的管事来了。
赵景眉梢微挑,来得这么及时。
还是那个管事,只是脸上再无上次在来说和的倨傲,取而代之,是一种近乎谦卑的恭敬。
他对着赵景深深一揖,姿态放得极低。
“赵大人,城主听闻城中似有不小的动静,特命小的来问问,发生了何事?可需要城主府帮忙?”
李忠站在一旁,看着管事这副前后不一的嘴脸,眼中满是诧异。
这才几天功夫?
他可是清楚记得,前些日子,这管事还敢当面给赵景甩脸子。
赵景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平淡。
“没什么大事。”
“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贼人,想在城中作乱,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了。”
“夜深了,你回去吧,莫要让城主大人为这点微末小事挂心。”
那股不容置喙的驱赶意味,任谁都听得出来。
管事的额角,瞬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是,是,小的一定将话带到,那……小的便不打扰赵大人办案了。”
说罢,他几乎是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李忠看着管事狼狈的背影,再看看自家大人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悄无声息地躬身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大牢深处。
……
赵景在总捕房内修炼了一夜。
翌日清晨,天色刚露出鱼肚白。
一脸倦容,双眼布满血丝的李忠,推门走了进来。
他站在赵景面前,羞愧地一拱手,神色颓败。
“大人,属下无能。”
“那些人的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刑房里的手段,小的都用遍了,可……什么都没审出来。”
刑房的手段他都用了个遍,可那群人就像感觉不到疼痛的木头,宁死不开口。
赵景缓缓睁开眼,一夜的修炼,让他神完气足,与李忠的疲态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看着李忠布满血丝的双眼,语气依旧平静。
“那就小心些。”
“别全弄死了。”
李忠闻言,身体猛地一僵。
别全弄死了。
他瞬间明白了赵景的言下之意。
这是要他杀鸡儆猴。
“属下,明白了。”
李忠应了一句,躬身退出了总捕房。
能下杀手,那自然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一次,他的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