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边的那些护院,则一个个垂着头,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张卫在现场仔细查看了一番,捡起地上那断成几截的绳索,面色凝重。
“大人,这绳索断口不一,像是被内气强行崩断的。看来,这梁镜天一直都在隐藏实力,昨夜趁人不备,自行脱困逃走了。”
赵景看了一眼那绳子,视线缓缓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众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看来,当真是一个狡猾狠毒的贼人!”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自己那道血丝的威力,何其霸道,连化形的妖魔都难以处理。
侵入梁镜天体内后,早已将他的经脉腐蚀不少。
一个区区通脉境,凭什么还能保留实力,挣断绳索?
此事,必有内鬼。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却带着几分质问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梁镜天所为,又不曾坑害他人性命,何来狡猾狠毒一说!”
刘清月快步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为梁镜天鸣不平的倔强与天真。
赵景这次可没惯着她。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直刺刘清月。
他朗声说道:“你知道他使的什么手段吗?若不是你家工坊那些工人机灵,知道闹鬼便早早搬了出去。被他用那‘鬼使香’夜夜熏着,不出半月,一个个便会阴气入脑,尽数变成痴呆之人!”
赵景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他这手段,可比直接杀人,还要恶毒百倍!”
刘清月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鬼使香?
变成痴呆?
她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只看见赵景那双冰冷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让她无所遁形。
她不着痕迹地掩饰住自己的震惊与慌乱,强撑着说道:“工坊内的人又不傻,遇见闹鬼之事,自然早就搬走了!哪会真被熏那么久!”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刘大海口中发出,充满了疲惫、失望。
“赵大人,我也是知道他竟敢使用此等阴损之物,才下定决心要废他武功。原本想着,给他留一条生路,却没想到……唉,还是被他给逃了。”
赵景深深地看了刘大海一眼。
而刘大海看向赵景的眼神中,则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赵景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办法了。此子轻功了得,一旦被他脱困,入了江湖,恐怕是再难抓住了。”
刘大海立刻接过话头,声音里满是决绝。
“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了人手出去,并且托了江湖中的朋友帮忙留意。此事,我刘家一定会有个交代,绝不给大人添麻烦。”
“那就有劳刘老爷费心了。”
赵景点了点头。
“我们走。”
他带着张卫,走出刘府大门,赵景心中一片清明。
刘大海这种在商海摸爬滚打一辈子的老狐狸,何其精明,却在这件事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只能说,家贼难防,家门不幸。
赵景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对自己血鹤之力的绝对自信,梁镜天不可能有破局之力。
而刘大海,怕是仅凭一颗通透玲珑的人心,便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老狐狸,最后将此事尽数揽过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梁镜天逃出去之后,第一个要报复的,除了刘家,定然还有他这个亲手将其擒获的捕头赵景!
虽然他并不怕,还有些欢迎。
自己如今的仇家,也不算少了。
一个不知所踪的女鬼,一只叫嚣着要报复的杂毛老鼠,一个身份神秘的素素。
如今,又多了梁镜天。
哎……
赵景在心中轻轻一叹。
只恨自己手段还是低微,才留下这么多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