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蹲在柴房的油灯下翻看赌坊账册副本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这东西是前天替账房先生追讨老赖时顺来的,本想着能翻出点“赌债抵田契”的趣事,偏偏让他在边角处看到一行小字:“龙首山北坡,三更井,坐标对,宝自现”。
“叮——”
淡金色光幕“唰”地一下罩住了他的视线,系统提示音比往日更加尖锐:“检测到前朝坐标匹配度97%!七日内未完成探查,将执行惩罚:连续三日扮鬼吓人(含妆造、音效、跳窗服务)。”
“我宁可被丁四砍十刀也不装吊死鬼!”苏九“啪”地一拍账册,油灯芯被震得蹦出火星,烫得他缩了缩手指。
他盯着光幕里晃动的倒计时“7天02:13:45”,突然扯着嗓子喊道:“小翠!王铁头!来柴房搬酒坛——”
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三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龙首山北坡。
王铁头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额头的汗珠发亮:“苏爷,这口井二十年没人敢下去!我二舅公的三侄子说,当年有个猎户掉进去,只听见‘咕噜’一声,连骨头渣子都没捞着!”
“那是他不会喊‘芝麻开门’。”苏九扯了扯腰间的麻绳,月光下井沿的青苔泛着幽绿。
小翠突然蹲下身,指尖划过井壁:“这苔藓……中间有几道新鲜的压痕。”她抬头时,发间的银簪晃了晃,“像是有人用脚蹬着下去过。”
王铁头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我的亲娘哎!”
“怕什么?”苏九把麻绳往腰上一系,冲小翠挤眉弄眼,“你们俩在上面拽着绳子,我下去探探——”话还没说完,小翠已经抄起另一根麻绳套在自己腰上:“我跟你一起。”王铁头哭丧着脸:“算我一个……万一你们掉下去,我还能报官说你们私奔。”
三人顺着绳子往下爬时,井底的潮湿气息裹着腐叶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
苏九的脚刚触到底部,就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铁铸的井盖,半枚蟠龙纹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他摸出怀里那块从当铺捡来的碎玉佩,月光透过井口照下来,玉佩上的半龙纹竟和井盖严丝合缝!
“咔——”
脚下突然一沉!
苏九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抓紧绳子”,整个地面就像被抽走桌布的棋盘,三人顺着倾斜的石板骨碌碌地往下滚。
等他撞到石壁上停下来,眼前全是乱飞的星星,耳朵里嗡嗡响着王铁头的嚎叫:“我就知道这口井是吞人井!”
火把在地上滚了两圈,照亮了四壁。
满墙的篆文歪歪扭扭,苏九眯着眼辨认:“楚祚未绝,遗诏镇魂……这是前朝大楚的字?”他抬头,正看见一扇铁门“轰”地一声闭合,门缝里漏进来的月光被彻底切断。
王铁头的火把抖得像抽风的蛐蛐,光晕扫过密室中央——七尺高的石棺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棺盖雕着半副龙袍,胸口位置空了一个凹槽,形状竟和苏九的玉佩分毫不差。
“咱……咱不会真掉进皇陵里了吧?”王铁头的声音直打颤,突然,角落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