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摸着怀里热乎乎的《错别字拳谱》往苏府走。
方才李虎硬塞了两坛桂花酿,他灌了半坛,此刻喉咙里泛着甜,嘴里便哼起了茶楼的说书调:说什么拳要正,腿要直——
路过柴房时,后颈汗毛忽地炸开。
他下意识偏头,耳尖擦过一道冷风,的脆响惊得他踉跄两步,转头便见三寸短刃钉在墙缝里,月光下刀刃还在轻颤。
得,刚要当掌门就遇刺客,系统你这是提前给我上安保课?他嘀咕着后退半步,抬头正撞进一双冷得像浸了井水的眼睛。
黑衣人从屋顶翻落,落地时像块坠石,连青石板都震得轻响,面罩下只露出那双眼睛,像两把淬了毒的刀。
又是你们丁家兄弟搞团建?苏九扯了扯嘴角,手悄悄摸向怀里的拳谱——倒不是要拿书砸人,而是记着谱子最后一页画的踩屎步图解。
黑衣人不答,身影一晃便欺近。
苏九只觉一阵风卷着腥气扑来,慌忙侧身,那拳风擦着他肋下过去,闷得像铁锤砸桩子,半点破空声都没有。铁布衫?他心下一惊,铁布衫练的是死劲闭气,最不怕挠痒痒的招儿,可他的错字拳全靠穴位干扰逗人发笑,这不是撞枪口上了?
系统!
系统!他在心里狂喊,脑海却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往日那道金灿灿的光幕像被人泼了墨,半点影子都没。
黑衣人第二拳已经到了,目标直取咽喉,苏九急退三步,后脚跟磕在柴房门槛上,差点摔个屁股墩。
踩屎步!他想起谱子上那歪歪扭扭的注解:此步如踩狗屎,重心乱晃招人笑,当下左脚虚点,右脚猛挫,整个人像根被弹飞的麻花,歪歪扭扭避开咽喉,反手就是一记蛋汤贯顶——这招是他根据王婶泼菜汤的动作改的,专往人肚子上糊。
可黑衣人硬挨了这拳,只是喉间闷哼一声,反手便扣住他手腕。
苏九只觉手腕被铁钳夹住,骨头咯咯作响,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这哪是杀手,分明是块会动的铁板!他咬着牙,突然想起李虎昨晚拍他肩膀时说的话:破风拳最怕软泥地,一陷就乱根。
柴房后正好有片雨后未干的泥洼,泛着水光。
苏九猛地拖步后撤,黑衣人跟着踏进泥里,靴底一滑,重心微滞。
就这一瞬,苏九旋身甩出笑里肘——这招本是要撞人痒痒肉,此刻偏了寸许,正撞在对方腋下神经束。
黑衣人手臂一麻,钳制松了半分。
苏九趁机抽手,抄起墙边晾晒的湿麻袋迎头罩去。
黑衣人闷吼一声撕扯麻袋,苏九已经跃上墙头,扶着墙垛喘气:兄弟,你这皮肤比王大夫开的狗皮膏药还硬,咱改天带点辣椒水再切磋!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扯碎麻袋,短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