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铛又响了,这次进来的是张建国,背着相机,气喘吁吁的:“刘老板,报社刚接到消息,说黄山那边接连发生小规模山崩,记者去采访都被拦在山外,说是‘军事演习’,我猜……”
“是影阁的人在搞鬼,”刘明接过话,把黑铁上的字指给他看,“他们想借山崩掩盖行踪,偷偷挖走镇石。”
张建国顿时来了精神,举着相机就要拍:“这可是大新闻!我跟你们一起去!正好给新书攒点素材!”
“山路太险,你去了帮不上忙,”刘明摇头,“你留在镇上,和老王头他们盯着七星阵,万一这边有动静,也好有个照应。”他转向秦山,“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黄山。”
秦山赶紧摆手:“不行!现在进山太危险,夜里有野兽,还有可能遇到山崩。俺们守山人有规矩,进山得等‘山神睁眼’,也就是天晴的时候,太阳刚出山那会儿,山路最稳。”
苏婉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云层正在慢慢散去,露出淡淡的蓝天:“看这天气,明天应该是晴天,正好符合‘山神睁眼’的说法。”她转身去收拾行李,把艾草粉、镇魂珠碎片和定星盘碎宝石都装进背包,“我去准备些干粮和伤药,落星潭那边怕是买不到这些。”
念安和丫丫也吵着要去,被刘明按住了:“你们留在镇上,帮陈奶奶照看铺子,等我们把事情办完,就给你们带黄山的野栗子回来。”
丫丫虽然不情愿,还是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颗用红绳系着的小石子:“这是我在青屿岛捡的,能避水,秦叔叔带着,万一遇到潭水就用得上。”
念安也摘下脖子上的护身符,是才让老汉给的牦牛骨挂坠:“这个能挡寒气,星核不是很凶吗?说不定能管用。”
秦山接过石子和护身符,眼眶有些发红,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谢谢娃儿们,俺一定好好带着。”
傍晚时分,秦山在杂货铺后院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说守山人住惯了野外,睡屋里反而不踏实。刘明给他送过去一床棉被,看见他正坐在石头上,用刀子削着一根木棍,动作熟练得很。
“削根拐杖,明天路上用,”秦山抬头笑了笑,“俺们守山人有个说法,手里有棍,心里不慌。”
月光洒在后院,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刘明看着秦山额角的月牙疤痕,突然想起太爷爷日记里的一句话:“天下守界人,未必都识文断字,却都认得‘责任’二字,或刻于石,或铭于心,殊途而同归。”
他转身回屋时,听见秦山在用低沉的调子哼着什么歌,歌词听不懂,调子却很苍凉,像山风穿过石缝的声音。门楣上的铜铃铛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即将开始的黄山之行,打着无声的节拍。
明天的山路注定崎岖,但只要手里有棍,心里有光,就没有走不通的路。就像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守界人,或许语言不同,习俗各异,却在守护着同一片天地,同一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