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把金条换成支票时,律师盯着她领口的胸针:“这是林氏家族的传家宝,传说戴着它的人会被幽魂缠身。”“那大概是温柔的幽魂。”她笑了笑,转身看见玻璃门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穿学生装的女孩对着她挥手,左眼的泪痣闪了闪,化作光尘消散。装修工人在老宅的墙壁里发现个暗格,里面藏着泛黄的照片:两个梳双髻的女孩并肩站在紫藤花架下,其中一个左眼有颗泪痣,手里攥着银质胸针。照片背面写着:“民国二十六年春,与晚晚摄于老宅后院。”林墨把照片摆在客厅的穿衣镜旁,镜中再无鬼影,只有阳光穿过紫藤花,在地板上织出流动的光斑。
第十一章 雨夜访客
三个月后的暴雨夜,门铃突然响起。林墨透过猫眼看去,门外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左胸别着银质鸢尾花胸针——和林晚日记里描写的佐藤君一模一样。“林小姐,”男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我是佐藤正一的孙子,我祖父临终前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猫眼突然蒙上雾气,林墨看见男人身后站着个穿学生装的女孩,正用口型说:“小心。”
第十二章 祖父的忏悔
佐藤健一的公文包里装着个檀木盒子,打开的瞬间飘出陈年纸墨香。里面是本日军军官证,贴照片的地方粘着半张泛黄的合影——年轻的佐藤正一搂着穿学生装的女孩,她左眼的泪痣清晰可见。“1937年12月,”佐藤健一的声音发颤,“祖父在南京大屠杀中救下晚晚小姐,把她藏在安全区。可她坚持要把城防图送出去……”他抽出张泛黄的电报,字迹潦草如血:“任务完成,勿念。晚。”林墨的手机突然震动,精神病院的来电显示在屏幕上闪烁。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女士,您母亲她……她刚刚在紫藤花架下停止了呼吸,手里攥着半根红绳。”
第十三章 红绳羁绊
葬礼那天,林墨在母亲的骨灰盒里发现了根红绳,打了七个结,和林晚照片里的发绳一模一样。佐藤健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胸针上的鸢尾花刺进掌心:“别被表象骗了!我祖父说,林晚当年是故意把假情报送给日军的!”穿学生装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灵堂角落,校服裙摆沾着硝烟:“他在撒谎。”佐藤健一惊恐后退,撞倒了花瓶:“你明明已经……”“幽魂不会死,”女孩的指甲变成青黑色,“除非执念被揭开。”骨灰盒突然裂开,里面滚出枚生锈的子弹壳,刻着1937的年份。林墨想起外婆说过,母亲的右腿有个贯穿伤,是战乱时留下的枪伤。
第十四章 双重背叛
“其实你母亲当年也去了。”女孩的声音贴着林墨的耳朵响起,“她跟在我身后,想抢回城防图。日军的子弹射向我时,她替我挡了一枪。”灵堂的香烛突然齐灭,黑暗中,林墨看见无数人影在晃动:穿军装的日本兵举着刺刀,穿学生装的女孩把皮箱塞进母亲怀里,鲜血染红了紫藤花瓣。“她拖着伤腿跑了三天三夜,把情报送了出去。”女孩的声音开始哽咽,“可所有人都说她是汉奸的女儿,她只能假装疯癫,躲进精神病院。”佐藤健一的尖叫刺破黑暗——他的胸口插着枚银质胸针,鸢尾花的尖端滴着黑血。林墨这才发现,他风衣内袋露出半张照片,是年轻时的他和个戴鸢尾花胸针的女人,眉眼间与林晚如出一辙。
第十五章 血脉诅咒
“我母亲叫佐藤晚子。”濒死的佐藤健一吐出鲜血,“祖父说,她是1940年在上海出生的,左眼有颗泪痣……”女孩突然狂笑,笑声在灵堂回荡成风:“原来如此!他把我抢回去当生育工具!怪不得我总做怀孕的噩梦!”林墨的手机屏幕亮起,助理发来的dNA报告显示:她与佐藤健一的母亲存在99.99%的血缘匹配。“诅咒还没结束。”女孩的指甲掐进林墨的脖颈,“你们都是我的后代,都该替我偿命!”骨灰盒突然炸开,母亲的遗骨在月光中重组成人形,挡在林墨身前。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簇跳动的紫藤花火:“晚晚,够了。”
第十六章 姐妹重逢
母亲的魂魄抱住女孩,紫藤花火在她们交叠的身影中炸开。林墨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飞舞:1937年的南京街头,两个女孩手牵手跑过枪林弹雨;1940年的上海医院,佐藤正一抱着婴儿,对病床上的女孩说“就叫她晚子吧”;1985年的精神病院,中年女人对着镜子里的少女说“别出来,外面都是坏人”。“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母亲的声音化作光尘,“但你看,我们的后代好好长大了。”女孩的身体开始透明,校服上的弹孔渗出紫藤花瓣:“我等这句话等了八十年。”她们的身影在月光中渐渐融合,化作株双生紫藤,藤蔓上开出红白相间的花——红色是鲜血,白色是救赎。
第十七章 渡鸦之誓
林墨在老宅的地基下挖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三封信:第一封是林晚写给母亲的诀别信,第二封是母亲写给林墨的忏悔信,第三封是佐藤晚子写给从未谋面的表姐的信,邮戳日期是1998年,地址是城西精神病院。“我知道你在找我,”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如林晚,“但别来,我怕控制不住身体里的她。祖父说,我们佐藤家的女人,左眼都有颗泪痣,都是她的转世容器。”铁盒底部刻着行小字:“渡鸦衔信,鸢尾花开,血脉相连,永不分离。”窗外传来渡鸦啼鸣,林墨抬头看见三只渡鸦盘旋在紫藤花架上空,嘴里分别衔着红绳、胸针和子弹壳,像某种跨越时空的祭奠。
第十八章 镜花水月
林墨把三封信烧在紫藤花下,灰烬被风卷着,在月光中凝成个穿现代装的女孩,左眼有颗泪痣,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我是佐藤雪,健一的女儿。”女孩递来个丝绒盒子,“祖父临终前说,要把这个还给林家。”盒子里是枚钻石鸢尾花胸针,中央镶嵌着鸽血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林墨突然想起律师说过,林氏家族的传家宝其实有两枚——银质的代表守护,钻石的代表新生。“其实幽魂从未低语,”女孩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是血脉里的记忆在说话。”穿衣镜突然发出嗡鸣,镜中映出三代女人的笑脸:穿民国学生装的林晚,穿病号服的母亲,穿风衣的林墨,还有穿现代装的佐藤雪,四颗泪痣在镜中连成线,像串永不褪色的项链。
第十九章 鸢尾永恒
林墨把钻石胸针别在佐藤雪的领口时,老宅的紫藤花突然在冬夜绽放。两个女孩站在花架下,看着花瓣飘落成雨,其中一片落在林墨的左眼下方,化作颗晶莹的泪痣。“原来我也有。”林墨摸着眼角笑起来。“每个林家的女孩都有,”佐藤雪握住她的手,“只是要遇见命中注定的人,才会显现。”远处的精神病院传来悠扬的风铃声,母亲病房的窗户敞开着,飘出条红绳,在风中结成鸢尾花的形状。渡鸦在屋顶盘旋,翅膀掠过月光,投下幅巨大的家族纹章——衔着鸢尾花的渡鸦,终于展开了完整的翅膀。林墨低头看着掌心的银质胸针,齿痕处的凉意已化作温暖。她知道,有些低语不是诅咒,而是血脉深处的呼唤,穿过八十年的风雨,终于等到了回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