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幽魂低语..(1 / 2)

幽魂低语

第一章 古宅钥匙

林墨的指尖触到黄铜钥匙时,锈蚀的齿痕在掌心硌出凉意。这把钥匙装在褪色的信封里,随律师函一同寄到她独居的公寓——信封上的火漆印着家族纹章,一只衔着鸢尾花的渡鸦,翅膀边缘已模糊成灰。“林氏老宅继承权……”她对着窗外的暴雨念出声,玻璃杯里的威士忌晃出涟漪。手机屏幕亮着助理的消息:“城西精神病院来电,您母亲昨夜试图用发卡打开病房锁。”钥匙突然发烫。她想起十岁那年,母亲把同样的钥匙塞进她枕头下,声音压得像地窖里的风:“听见阁楼有脚步声时,千万别看镜子。”雨势渐猛,老宅阁楼的老虎窗在闪电中浮现轮廓。林墨抓起风衣,钥匙在口袋里硌得她肋骨生疼,像某种未拆封的诅咒。

第二章 镜中回响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尘埃在光柱里翻涌成雾。客厅正中央的穿衣镜蒙着白布,边缘垂落的流苏沾着干枯的紫藤花瓣——母亲最爱的花。林墨伸手去揭白布,指尖刚碰到布料,镜中突然映出个穿民国学生装的女孩,梳着双髻,左眼有颗泪痣。“姐姐来得好慢。”女孩歪头笑,镜中倒影的嘴唇却没动。林墨踉跄后退,撞翻了花架。青花瓷瓶坠地的脆响里,她听见布料撕裂声——镜中女孩正用指甲抠自己的脸颊,指缝渗出血珠,在镜面蜿蜒成溪流。“1937年的秋天,”女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把我锁在阁楼,说我会带来厄运。”白布滑落,镜中只剩林墨惨白的脸。她这才发现,镜沿刻着行小字:“镜花水月,皆是虚妄;执念不消,幽魂低语。”

第三章 阁楼日记

阁楼的暗格里藏着本烫金笔记本,纸页边缘泛着水渍般的暗红。林墨翻开第一页,褪色的钢笔字迹突然渗出墨香:“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十二日,晴。阿爹说我和日本领事的儿子走得太近,要把我送去美国。可佐藤君明明说会保护我……”钢笔尖突然在纸面划出猩红痕迹,墨水像活物般聚成血字:“他在撒谎。”窗外传来乌鸦啼鸣。林墨抬头,看见晾衣绳上挂着件湿透的学生装,领口别着银质鸢尾花胸针——和母亲失踪前戴的那枚一模一样。“姐姐见过我母亲吗?”日记的字迹开始扭曲,“她左眼也有颗泪痣。”

第四章 母亲的秘密

精神病院的探视窗装着铁丝网,母亲坐在铁床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病号服衣角。当林墨掏出鸢尾花胸针时,她突然剧烈颤抖:“扔掉它!那是诅咒!”“您认识镜中的女孩?”林墨把胸针推到玻璃上。母亲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见鬼魅:“她叫林晚,我的……双胞胎妹妹。1937年南京大屠杀那天,日本兵闯进老宅,她穿着我的学生装替我引开他们……”铁床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母亲惊恐地指着林墨身后:“她来了!她一直在找替身!”林墨转身,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映出个穿学生装的女孩,正用沾血的手指在玻璃上写:“轮到你了。”

第五章 血字契约

回到老宅时,客厅的穿衣镜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镜中女孩的影像愈发清晰,双髻垂落的发丝沾着泥浆,校服裙摆还在滴水。“姐姐想知道真相吗?”女孩敲着镜面,“用你的身体做交换,我就让你见她最后一面。”林墨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显示助理发来的照片:母亲病房的墙上,用口红写满“对不起”,每一笔都像用指甲刻出来的。“1937年的那天,”女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是你母亲把我锁进阁楼的!她说只要我死了,佐藤君就会娶她!”镜面渗出粘稠的液体,在地板上聚成血池。林墨看见池底沉着枚生锈的发卡——和母亲昨夜试图开锁的那枚一模一样。

第六章 紫藤花祭

暴雨再次倾盆时,林墨在老宅后院发现了紫藤花架。根系处的泥土松动着,露出半截白骨。她蹲下身,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银质鸢尾花胸针,针脚处缠着褪色的红绳。“她最喜欢紫藤花。”女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墨抬头,看见女孩站在花架下,校服上的弹孔正在淌血,“佐藤君送她第一支紫藤花那天,她把发绳解下来给了我。”泥土突然开始翻动,更多白骨从地下钻出,指骨上还套着翡翠镯子。林墨认出那是外婆的遗物,母亲说早在战乱中遗失了。“姐姐现在相信了吗?”女孩的手搭上林墨的肩膀,“你母亲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现在,该还给我了。”

第七章 镜碎魂归

林墨把胸针别在领口,推开阁楼的门。月光从老虎窗漏进来,照亮墙角蜷缩的人影——穿学生装的女孩抱着膝盖,肩膀微微耸动,像在哭泣。“他们都在骗你。”林墨蹲下身,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母亲在日记里写,是你主动穿上她的衣服跑出去的。她说佐藤君是间谍,你想替她把情报送出去。”女孩猛地抬头,泪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不可能!她明明说……”“她说她后悔了。”林墨掏出母亲的日记,最新一页还沾着泪痕,“她把自己锁在精神病院,是想赎罪。”穿衣镜突然发出巨响,裂纹蔓延到整个镜面。女孩的影像开始透明,化作无数光尘,在月光中凝成紫藤花瓣的形状。“原来……”光尘中传来释然的叹息,“她没有骗我。”

第八章 渡鸦衔信

晨光熹微时,林墨在门垫上发现封信。牛皮纸信封上印着渡鸦纹章,字迹娟秀如兰花:“致姐姐: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化作老宅的风了。1937年的那天,我确实是自愿的——佐藤君的皮箱里藏着南京城防图,我必须把它交给抗日队伍。母亲说要替我去,可她眼睛不好,夜里看不清路……“钥匙留给你,阁楼的暗格里有我攒的金条,够你母亲治病了。别告诉她真相,让她以为我还在怪她,这样她才能好好活着。“永远爱你的妹妹 林晚”信末粘着片干枯的紫藤花瓣,脉络清晰如昨。林墨把信折成纸船,放进老宅前的池塘,看着它载着八十年的执念,漂向晨光深处。

第九章 精神病院的紫藤

母亲坐在病房的飘窗上,手里捻着片新鲜的紫藤花瓣。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银白的发丝上镀了层金边。“小墨,”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我梦见晚晚了,她穿着学生装,站在紫藤花架下对我笑。”林墨把胸针别在母亲领口:“外婆说,看见紫藤花开,就是亲人回来看你了。”母亲的手指抚过胸针,泪痣在眼角泛起水光:“那天她把发绳塞给我,说‘姐姐要好好活着’……我却让她等了八十年才敢说对不起。”窗外的梧桐树上,一只渡鸦衔着紫藤花枝掠过,影子在地上连成鸢尾花的形状,像某种迟到了太久的原谅。

第十章 老宅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