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魏语现在还在医院休养,压根不在江苏。
晚自习结束,回家洗漱躺床上已经十一点了,突然尿急。我从床上翻起来,左脚正欲插进拖鞋,忽的心血来潮。我拧动一下脚趾,转而抬起来,一路用右脚一跳一跳的从卧室到厕所,拖鞋底噼啪作响。
行动不便,我进门差点撞到门框,掀下马桶盖,坐上面小解。
解完,我心想,女生小解是不是得用纸巾擦一下?因为以前班里曾经有女同学问我借一张面纸,我以为她是擤鼻涕,结果她转身跑去教学楼的厕所了。
但是一只脚怎么蹲起来呢?
不得已,我艰难的用右脚撑地,前举左腿低势平衡,有点类似叶问打泰森时摆出的叶问蹲。这对体能要求极高,我肯定做不来,自然是左手扶着墙,身体一边歪倒。起来后,额头沁出一层汗。
一跳一跳回到卧室,拖鞋掉地,我整个人倒到床单上,小手后伸,枕头底下摸出一部款式过时的触屏手机。
父亲为了督促我学习,禁止我触屏电子产品,回家后妈妈担心我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外加上高三学习压力大,所以偷偷把她以前用的旧手机给我解压。
登上qq,联系人里找到魏语的昵称。
魏语的父亲不太像能一直陪护她的样子,就算能也合不来。换位思考一下,假如我是她父亲,但凡存在一点血肉之亲,我一定不忍心女儿一个人在医院苦闷。
给部手机消遣心情是最好的选择,魏语的头像是彩色的,小字显示在线中,这便印证了我的猜想。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照亮我的脸,指尖悬在头像上方,犹豫片刻后落下,进入聊天界面。
心脏在胸腔里跳的有些快,有些乱,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一个月以前的。
我认为说话应该像做菜那样,先得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然后规划好用到的食材、配料等,能提前准备最好。但是长长的一口气舒到屏幕上,指甲微凉,我似乎没想好怎么说。
我想知道魏语现在怎么样了,失去一只脚对一个人造成的打击犹如油火热烹,我刚才上厕所都那么困难,这样的困难不知要缠绕那个姑娘多少个岁月。
话术输入又删,修修改改。
“你还好吗?“废话,截肢能好吗?
“我到南京了。”莫名其妙,好似跟我想表达的意思不搭边。
“吃了吗?”还能再平淡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