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荡妇吗……
我没说出口,怕激怒她。之后也没再过问,全当我是她日常荒诞行为中的一环。
渐渐的,我的杯子也见了底。视觉画面中,迟羽身上的条纹睡衣,胸口的突致,饭盒旁小山似立起的烤鸭骨头,小桌上被时间洗涤的细微裂缝,除却早已融化湮灭的冰块,仍可观察清楚。
只是脑袋暗暗的有些沉重,仿佛传递信息的每一条神经都掺了铅,得适当的主观能动才能表现出自然。
忽然,
陶瓷破碎的闷响从头顶汹涌而来。
啪!
我们不约而同纷纷抬头,看向波澜无奇的天花板,楼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
听得出是吵架,但碍于隔断,无法辨清里面的每个字句。
我说:“这房子隔音着实不咋地。“
迟羽一脸懵逼,奇怪的说:“不对,隔音不应该差到这个地步。你说房屋套内隔音不好我还信,毕竟每个房间是后面改造隔开的。但楼上的声音都传这么大,不对劲哦。“
说完,迟羽眼睛瞄向通往阳台的窗户,“哦对,我想起来了,窗户没关死。“
“开空调不关窗户,你不心疼电费啊。“我吐槽道。
迟羽立即起身走去,“我抽烟啊,大哥。不通气,你想一直吸我的二手烟么?”
窗户关上,仍旧能听到朦朦胧胧的争吵。这些被愤怒扭曲变形的字音组合一起,犹如闷在铁盆里的炮仗,接踵而至,闹的人硬是生不出半分喝酒的雅致。
“住楼上的是一家子,”迟羽手撑着窗户,另一只手叉腰,说道:“我听室友说的,楼上那一家子之前还是蛮融洽的,怎么今天突然吵起来?估计出了变数。”
“你明早再打听打听,很快就能吃到瓜了。”
迟羽眨眨眼,仔细酝酿我刚才的话语,倏然灵机一动,心生欢喜的把窗户开到最大。女人的叫喊中夹杂男人隐忍但克制不住的反驳,像开了闸的洪水,呼噜噜灌这个不大的房间。
“现成的瓜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吃?”迟羽转而又拧动把手开门,“阳台听的清楚,我们来阳台喝酒岂不是更有意思。大晚上的,风声簌簌的从耳旁经过,欣赏友好邻居的高谈雅步,这不比我们俩没话硬扯来的痛快!”
“也就你会把邻里矛盾说成高谈雅步。”
“来吧,空调吹的不冷吗?”迟羽二话不说,进来又从衣柜里搬出一个和我屁股底下差不多高度的凳子,撒腿就搁阳台坐着。
我无奈的叹口气,手拎椅子,顺路帮她把空调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