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羽又叹了一口气,咕噜喝下一大口,怨愤的说:“我也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忍受自己对象贱成这样。可是我一没出轨,二没危害社会,三没伤害彼此。按照我的思想,我这就是在枯燥索寂的世界里用荒谬对抗荒谬,我有我自己的活法,他不能接受,那么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接受我。”
“同感。”
“前段时间有一次,我和他本来好端端的在电影院看新出的电影。电影里面有个路人女角色坐摩托车后面,我看她腿叉的挺开的,就极为认真的分析起那名女角色晚上惯用的动作。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家伙竟然大庭广众之下痛斥我是荡妇!私底下说我也就算了,那么多人在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换做是你,你能不能忍!”
砰!
玻璃酒杯被她重重按在桌子上,迟羽面红耳赤,恼羞的热气从鼻孔里喷出,手指死死的捏着杯壁。真怕下一秒,玻璃就会犹如小时候在公共场所炸过的屎一样,四溅飞射。
我象征性的拿酒杯和她碰一下,“喝酒。”
迟羽深呼吸一口,稍微缓过来,举起酒杯一口见底。她抬起手背擦拭下唇角溢出的酒,然后给自己满上。
“所以当天电影结束后,他在马路边上想亲我,我当即推开他,告诉他‘我就这副德行,特么能不能处,不能处就算!’”
我呷了一口,饶有兴趣的问道:“然后呢?”
“更气人的就在这里,他一边说他对我有感觉不想放弃,一边又坚持要改变我。我特么,心里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驰过原野。他凭什么改变我?他有什么资格决定我过上怎样的人生?他有什么资格掰扯我的生活方式?”
“言之有理。”
到这里,迟羽多少有点累了。她仰躺在床上,手背压在眼睛上,仰面长叹一口愁绪。
我则继续吃着饭,断断续续的一小口一小口呷着威士忌,喝了半杯,依然不太会品味。
还是有点苦,我已经产生些许头晕,虽不影响我现实中的举止,但我意识到,我开始有点上头了。
这期间,迟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具活灵活现的尸体。待我再度举起酒杯,迟羽就跟楼道的自动感应灯一样,咚的一下弹起来上半身,眼疾手快,抓起酒杯与我碰了一下。
“反正那天,他没跟我分手,我也没跟他提分手。分手这种事应该由他提,我提就好像我真被他说中似的。我特么问心无愧,凭什么主动提分手,谁起的火谁来负责!“
叽里呱啦,说罢把杯中剩下的全喝完,一滴不剩。
我说:“感觉你们这是纯纯的在互相折磨啊。”
“自信一点,把‘感觉’去掉。”迟羽给自己续上,这一次,她全都倒的威士忌,一点调制都没加。“但是你别误会,我结交你不是为了气他什么的,那样只会显得我很在乎他。”
“那你结交我又是什么原因?”我顺理成章的脱口而出。
肉眼可看到,迟羽的手愣住了,像是钉了根带刺的铁针,安静的如一座风雨中黯然哀悼的佛像。
直到杯满,威士忌从杯口顺着杯壁流出,在杯底向外扩散,淌成一枚透明且突兀的圆圈。迟羽方才后知后觉,急忙放下酒瓶,抽出纸巾擦拭。
“什么原因……看你长的帅,男欢女爱,君子好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