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句不知是我想歪了,还是她本就有意如此,主观看来,后者偏向更大。男生穿女生穿过的衣服可谓是件羞涩又难以启齿的事情,应当委婉解释一下,毕竟我压根全无穿她衣服的意愿。
这么简单的东西从她嘴里面说出来竟至更加污秽了,很符合她的人设。
无语片刻,心中那股扭捏的囧意可算是舒缓过来。话是她说的,我作为接受信息的角色,只要不在乎便无可受其影响的。
令我头脑杂乱的是,自己竟然从这般不堪入耳的言辞中感受到某种荒诞的兴奋。当然,这里的兴奋并非指代某个器官的反应。换而言之,类似于两个臭味相投的男生有事没事讨论限制电影里的桥段,借此无形之中拉近了关系。
或许我一直把她当女性看待(她确实是女性),所以自然而然的架起了男女有别的界线,即使她跟个神经病一样,我也不大放得开。现在倒好了,异性之间的她率先发起了越界之行,潜意识里,我也无可好顾忌的。
“你看,你又急,”迟羽拿手指对我指点两下,“所以说嘛,你进卫生间把衣服脱了,总不能洗完澡还穿一身汗味的衣物吧,白瞎了你的衬衫。”
“洗衣服也来不及啊。”
“呼,走廊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最里面的房间,那间朝北的,可怜唉,还没有阳台。住那间的人基本只能阴干,夏天还好,冬天就遭老罪。为此她专门买个烘干机,我有事没事去蹭用一下。”
“是女生吗?“
“是女生,我室友全是女生,但是其中一个偶尔会带她对象过来,除此以外这里基本只有女生。”迟羽忽的凝神盯着我看,碧潭一般幽明岑寂的眸子里仿佛盘旋着说不清的鬼主意,“你要是想泡她,我给你介绍,计生用品不给你报销。”
“算了吧,人家有对象,我不好这口。”我说,就知道她嘴里吐不出好话。
迟羽扯开嘴角,嗤嗤的轻笑两下,眼尾的痣也跟着弯弯的眼角笑起来。
门把手的手柄有些掉皮了,褐红色的铁锈不规则的依附表面,好像细小的毛毛虫。我抓住轻轻一拉,衔接处发来年久的摩擦声。
一进门,便嗅到一股拼接了英国梨和小苍兰的幽香,带着微熏感,如若置身于希尔顿高级酒店。
卫生间空间不大,甚至能按照《我的世界》里的方块,简化为两个格子,比游戏里的稍微宽敞点吧。
洗漱一格,淋浴一格,马桶居中,一瓶无火香薰安放于储水箱上,大概五六根纤维棒从插口向上呈扩散放置,如同坟头的香火(我知道这么比喻不太好,但是我第一联想到的是这个)。
朝里面一眼望去,目光算是撞了南墙,淋雨头那一格仅有别无二致的白瓷砖,墙壁、地面都是,条理纵横的黑线好似鸟笼一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排水口蜷缩在角落,得亏具备换气功能,要不然洗热水澡得闷死吧。
一个卧室里面贴龙猫的女孩子,在卫生间这么隐私的场所不会不花点心思装饰一下吧。
直到我视线垂直,脚下一格贴了一群卡通人形人物的防水纸。以我俯视的角度,他们则站在底下抬头仰视,高举双手,一张张绘笔勾勒的笑颜好像战胜boss后的结算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