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插兜,“我在想啊,万一我收拾好了,结果找不到你了,我的苦心积虑都白费了。所以咧,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收拾,在合适的时候一起离开,就像那天你带我一起走的,你也是帮我收拾行李的。”
魏语眼眸里的深水触动一下,皱了皱玲珑的鼻尖,“随便你,本姑娘心情不好,但是心善。你运气好,我在帮你收拾一次,前提是那个老家伙不会满嘴烧话。”
我低头,用鞋尖把卡在泥土缝里的一粒石子挑出来 转而像打高尔夫一样踢到旁侧的杂草丛中。然后沉默好一阵,心思就如同刚才飞入草丛的那粒细小石头,不知所向。
仿佛不知道,似乎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时间沉淀一粒盐的时刻,我要说出我一直想说,但欲语还休的那句话。
太过突然,但是我就跟搭错线的路灯一样执着于一片井盖。我就要现在说,带有目的的,漫无目的的说出来。
魏语见我一个人发呆,双手抄在胸前,拿出往日的不屑,“喂,你脑袋热秀逗啦?”
我猛然抬头,眼底的沉重似枷锁,透过她那双蓝天的眼睛,以囚犯的心态祈祷自由。
“我们在这个山村多待一会儿吧。”
魏语哑色,半晌,可能有那么一瞬间想怼我。但是她想了想,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
喉咙在打结,不善坦白的我,嘴唇颤抖,宛如研磨一枚纠结的灵芝。
快说啊!告诉她!
魏语察觉到我的挣扎,双手松下,对视在此刻成为唯一。
“我……”手指抠住衣角,我细若蚊声:“我想给你煮杯咖啡……”
魏语瞳孔放大,双肩隆起,右手掐住右手腕。
空气凝滞好久,她盯着我脚边的碎沙,吞吐道:“哦、哦……”短暂高速思考,她眼中噙着惶然,正视我:“你怎么煮?”
深吸一口,我该溜子似的徘徊到路边,站在高处眺望对面山崖的古松,心底扭捏,语言拽气:“怎么煮……就那样煮,还怎么煮。你要问我怎么煮,那不就是……什么什么……这么那么……”
语无伦次,我顿了顿,正色道:“村长说婆婆年轻时会煮咖啡,好吧,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落后山村怎么煮出咖啡来。但是我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我和你一样不可思议,所以我想学做一杯不可思议的咖啡,想知道你喝下后会不会也是不可思议,我说的话是不是不可思议,我会叽里咕噜讲这些,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等什么,走啊。”魏语不知从何时,原路返回,她踩上那块架连两块泥地的石板。“正好我口渴。”
这就成功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不合时宜说了句矛盾的话:“再过几个小时就晚上了,喝咖啡容易失眠。”
“喝不到才失眠。”她说,进入院落前,竹林落下的稀疏的影,黑色t恤像一片雪融入一块冰原,洁白无瑕。
我做到了!
心跳怦怦加速,记录她双脚流畅的声音。
强大的喜悦包围我,我兴奋的踩着婆婆的胶鞋跟上她的步伐。然后距离0.5米的方位放缓,像波纹适应水流的韵律。
因为我留意,她耳垂绯红,竹叶不规则遮掩的斑驳若星点投影,从她冰玉的肤色一闪一烁。
天依旧很亮,晚霞早熟的攀爬一颗摇晃的苹果,泛着甜的酒渣色蔓延,漫过耳根,流淌她整个不动的脖颈,以及我看不见的优美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