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我得出一个危险的猜想,但是出于矜持不能直说。
于是喉结滚动摩擦一阵紧皱的吞咽声,我神色不定,半天说了句:“你有异食癖?”
一阵风裹挟黑夜的寂寥,卷起地上一片枯树枝,滚落的从我们身边溜来又溜走,像乌雀嘶哑的羽毛。
五秒后,魏语小脸涨的通红,有如碾扁一颗核桃一样咬紧牙关,怒目圆瞪,“我说正经的,你竟然往那方面想!”
“哪方面?”
“你个思想龌龊的狗男人,大脑长
这次不是象征性的捏两下,感受的到她是发力的,却又精准的把疼痛值控制在皮痒与撕疼之间。
疼痛的缝隙又渗着酥麻,耳垂宛若浸在白酒里的荔枝,醉软。
“耳朵要掉啦!”我抬手一挥,奇怪的是,她的大拇指和食指跟打了花生油一样,一碰就滑。
有些后悔了,这样做是不是太粗鄙了些,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我完全可以亦步亦趋的去拽她的耳朵,彼此彼此,平等相待。
她手被拍掉后,眼神足足与我交织7秒,这7秒的漫长里漫无表情。
咖啡摊的老奶奶捏着长条袋装咖啡的尾端,敲木鱼一样磕着塑料杯口,把袋管里是几撮咖啡粉统统抖进去。随后从小车下抄起粉红塑料外壁的老式保温壶,木塞“啵”的一下,热气从壶口散漫而上。
老奶奶往一次性塑料杯里倒开水,冒着白气的清澈落底的一瞬间,变成褐色。浑浊的水流浩荡回旋上升,呈现淹没之势,却距离杯口两厘米戛然而止。把浓稠拉伸到一个浅薄与深刻,恰到好处的程度。
咖啡香气伸长触手飘过来,我闻着味,顿感这个夜晚的夏天是漂浮的,就像拉花,可以搅弄成任何形状。但我不是咖啡师,我只会搅的乱七八糟,所以摆烂的,任由奶泡自由生长。
魏语对我使出大惊小怪的眼神,“激动什么?你小学没被拽过耳朵么?”
我用力搓了搓被拉的有点发烫的耳垂,以示对不平等暴力的抗议,“小学是小学,你不能因为我小学被拽过耳朵就拽我耳朵。”
“我就拽我就拽,你给我过来。”魏语拉我到青石台阶上,这段台阶衔接平行的两条街。
我们坐在台阶上,裤子还没风干,两个湿润的屁股贴着灰尘的石板恐怕不是很卫生。所以我一开始是抗拒的,但是魏语在我身边,我毅然决然留下两半干净的水渍。
“疼不疼啊?”魏语又伸出手来,这次没拽,细腻的手指头在我耳廓轻轻抚摸。
我耳朵一阵阵酥软,右手转移注意力的去抠膝盖上的裤腿,左手还被她牵住,从恩阳河岸开始,就没分开过。
“不疼”我盯着自己抠膝盖的手指,低声道。
“犟嘴,你耳根都红了。”
“那是中暑了。”我语无伦次。
“唉……”魏语叹口气,“可能我下手重了吧。”
“自信一点,把‘可能’去掉。”
耳旁没了声响,只听得她的幽香在我的知觉里越来越清晰明了,直到我鬓角的头发感受到轻柔的接触,就像一棵槐树弯下身子,枝叶浅浅的融入另一棵槐树的繁茂。
她不会是想咬我耳朵吧!
有可能,她以前这么做过。
我下意识侧头,魏语捏住我的耳朵,把我拉回来。“别动,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没见过耳朵啊。”
“怕什么,我不吃猪头肉。”
“……”
很奇怪,我完全没有反抗的意识,意外乖巧,一动不动的将耳朵交给她处置。
魏语也没有出格,正如她所说的,她只是看看。眼睛贴的我耳朵很近,她额前碎发搔在我的耳尖,格外酥痒。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若一块北极圈的冰悬在南方盆地上,熔化的水滴滴答滴答,在这里的土地润下沼泽。
我因为一个人而控制呼吸,胸腔起伏比以往更加明显。
“看到什么了?”我不合时宜问道。
“耳屎”魏语直截了当的说。
“……”我尴尬,“那你还看这么久?你……”
我没继续往下说,及时刹住,要是我说她嗜屎症,我可能不止被拽耳朵。
幸好魏语没有计较,态度异常的正常。当她是正常人的时候,我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是认真的,不加任何玩笑粉饰的真心。
“为什么人就不能像椰子一样,有什么说什么?”魏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