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逛街一样,走走逛逛。
由于我们早饭吃的不多,所以12点没到就吃中午饭了。我们找了家卖冒菜的店铺,坐在门口的露天餐位。
中午的阳光还是蛮毒辣的,垂直降下的金色透明如同一串串无痛钩子,把人的躁动拉扯的很长。
我眯着眼,些许萧索的街道尽收眼底,眨眨有点高温的眼睛,世界仿佛扭结起来。
过一会儿,卖冒菜的阿姨端上一大铁盘,上面叠罗汉一样放着蟹柳、海带、鸡爪。秘制的红色酱料贴着芝麻淋在上面,一眼给人很辣的感觉,刚出锅而冒腾的白起从里面飞升,接触热空气转瞬即逝,香味却保留下来,锁定我的嗅觉往里钻。
好巧不巧,菜一上桌,魏语就回来了。她改不了爱吃的性格,迫不及待的搓了搓手掌,拉开我对面的板凳。
“真好,上完厕所回来就有吃的。”魏语盯着桌上的冒菜,双眼放光。
我捡起筷子,不知从何下口,随意夹了块长相酷似海带与豆腐结合体的东西。不着急吃,我把它挑到米饭上,用筷尖戳了戳,韧性不错、软软的。
“这是什么?”我问道。
魏语用“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我,嘴里已经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塞满了米饭,冷不丁的回道:“灰菜。”
“徽菜?这里不是四川吗?”
“是灰菜,灰色的灰,灰菜。”魏语咀嚼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解释:“用四川话说,叫灰菜,其实就是魔芋。”
为什么管魔芋叫灰菜?是不是因为看着颜色灰,所以叫灰菜。
我琢磨着,把灰菜塞进嘴里。挺好吃的,就是有点辣。于是我又赶了几口米饭进去,中和一下辣度。
魏语一脸嘲弄的对我挤出笑脸,“才这么一点就不行了,真垃圾。”
我瞪她一眼,“我不是四川人,请你不要站在四川人的角度去衡量我一个南京人对辣度的适应性。”
“不行就是不行,请别拿区域当挡箭牌。你看我,”魏语夹一块无骨鸡爪到碗里,然后打开辣椒酱的玻璃盖子,两勺夹杂辣椒碎的红油浇上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辣妹子。”
我看着有点渗人,这一口下去估计要喷火吧。
只见魏语一把夹起浇满辣椒油的无骨鸡爪,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大嚼特嚼起来。
起初她还一脸得意,可没嚼几下,脸色就开始变得像信号灯似的,由红转青,又从青转紫。右眼眼角不停地抽搐着,活像一根在寒风中摇摆的腊肠。
可她还在强忍着,腮帮子鼓得像只胀气的蛤蟆,艰难地把那鸡爪咽了下去。
末了,扭曲着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辣。”声音带着火红的温度,嘶哑的像水里抽筋的游鸭。
我强压住嘴角不笑,但是克制的痕迹太过明显。
魏语眼睛一凛,视线如一束红点聚集我,“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她这么一说,我就绷不住了,带着笑腔颤抖着道:“没有没有,哈哈……”
魏语皱了皱精致的鼻子,随即夹起一块鸡爪直接泡辣椒酱里,站起身来往我这戳:“你吃!吃完要是不辣出泪来,我给你洗脚。”
“我自己会洗!”我不由得缩起脖子,往后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