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一个人,相当于献出心脏,对方随便动一根手指都能牵扯我的头发,整具身体都会因为一句不起眼的眼神而颤栗,全部灵魂都会因为一次缺乏温度的话语而落空。
因为在乎,我被我在乎的人支配,成为感情的宠物。所以很多年以后,我再也不敢随意的对任何一个人动心,那是可爱的诅咒。
我犹豫这时候要不要出去洗漱,她在洗漱,我出去显得我是有意接近。她在洗漱,我起床了,我不去,显得我是故意回避。无论怎么选,似乎都是我心里有鬼。
纠结半天,我还是遵循顺其自然的规律,起床就刷牙,问就是养成良好习惯。
于是我脖子挂上毛巾,牙膏牙刷如铅笔一样放进漱口杯里,掀开帐篷门。
魏语正站在一棵树前刷牙,牙刷像马桶的清洁球一样从她嘴里抽出泡沫。她听到我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双眼耸拉着一种类似起床气的厌世,自顾自的刷牙。
我站在门口愣了愣,心想去别处刷牙好像可以拉开间距,去她身边怕她以为我是条狗,一见到她就想往她身上贴。又陷入纠结的死循环。
最后我选择一条中庸的方法,和她站同一棵树下,但保持礼貌的距离。我们的视线呈90度,面向粗糙的树皮。
这样不会太尴尬,也不会显得太刻意。
魏语刷完牙,一口白沫吐到老树根,溅出来一片掺杂薄荷味道的少女口香。她摸了摸肩胛骨,发现毛巾没带,正好瞧见我脖子上挂着毛巾,便以一副大小姐的姿态,任性的对我伸手,连句请求帮助的客气话也没有。
我见怪不怪了,一边抽动口里的牙刷,一边扯下毛巾递给她。
魏语接过毛巾,直接摊开,很随意的把嘴上的牙膏沫和水渍擦拭干净。紧接着她还用这条毛巾擦脸,然后得寸进尺、恣意妄为的擦手、擦手腕、擦胳膊。
还到我手上的时候,毛巾正反两面几乎所有用的到的面积都被她蹂躏一遍,纯棉绒毛泛着淡淡幽香。
最后她甚至不愿意说一声谢谢,头也不回的抓着她自己的漱口杯走进帐篷。留下我一人,一只手悬空凝滞,牙刷停下机械规律的动作,任由肆意的风拨乱我本就一片空白的头绪。
这家伙!
用我毛巾也就算了,好歹留点干净面积给我用啊!
尽管如此,我仍能隐约感受到愤愤不满的臼齿槽里挣扎着一丢兴奋。因为她丝毫不介意与我共用一条毛巾,说明她不是那么讨厌我。
但是我毛巾被用了,我自己怎么擦嘴呢?洗脸毛巾就两条,她一条,我一条,我回去拿她的似乎更不妥。
其实我可以拿面纸擦嘴的,但是这样不舒服,而且面纸容易掉絮。
回首望去,魏语没出来,应该没人看到。几经盘桓下来,我忐忑的空咽一口,再度确认没人看着,便放心大胆的用毛巾贴住嘴。
出于羞耻心的拖拽,我没用她擦嘴的地方。被她用过的毛巾更加温柔细腻,令我恍惚间沉醉不已。
顿时感觉自己好变态,竟然贪恋姑娘家用过的东西。不过这一撮微不足道的谴责很快就被迷香所淹没,我忘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