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几次,我不受控制的回头看她。魏语依然在玩水,亮白的脚依然在溪里嬉戏。只是她也背对着我,低着头,手里捏着那双工艺精美的罗马风格凉鞋,踢水的力度低沉,扫兴中夹带着一种幽怨。
时间在这样干燥的流水声中漫长的划过一个弧度,太阳不知不觉滑落至半空。
我和魏语把垃圾收拾起来扔进附近的垃圾箱,用剩下的时间粗略的游览光雾山其余的景点。
比如米仓古道,路过大诗人陆游写的诗,见过截贤驿(萧何月下追韩信)。
比起这些,魏语更留意这里的树叶。她说她以前在网上看别人说过,米仓古道是观赏红叶的最佳地点。
我问她为什么对红叶如此执着。她回答我:“我想摘一片红叶留作纪念,希望带来美好幸运。”
可现在正值盛夏,叶子们纷纷崭绿,新鲜的犹如学校里一个个还未真正吃过社会的苦的学生。
所以我们把整个米仓古道走一遍,到最后都没看到一片红叶。
无奈只能放弃。
光雾山17:30关门,我们17:29从大门出来。
太阳以一种大厦将倾的姿势继续照耀这里平整的水泥路,再过一段时间,它就会步入垂晚之际。
魏语回首望了望,忍不住惜叹一声。看得出来她真的很想摘一片红叶,也许红叶在她心里除了纪念,还有着某种象征的意义。
奈何我们找对了地方,来错了时间。在一个青涩的阶段开花结果,却来不及抚摸时光的痕迹。惊艳了青春,没能温柔岁月。
……
……
离开光雾山,我们在原先吃午饭的地方吃了顿简单的晚饭。晚上开车找家澡堂洗去一身的汗味,最后在一处阒无人迹的郊区,安营扎寨。
衣服是我来洗,出来那么长时间,基本都是我一个人洗两个人的衣服。对魏语那几件比较隐私的衣物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好羞涩。
夜深人静,我和魏语各自躺在各自的床铺上,一条无影的中心分割线将我们隔开,我们分别在帐篷内部的两侧。
夜风徐徐的穿过顶上的透风网,天空仿佛残留些许亮色。我睁着眼睛,期待看到月亮,落入视网的只是渐变的黑色,就像没熟透也不干涩的青橘。
由于白天爬山耗费了太多体力,我们早早的就入睡了。身体疲劳难得一次战胜精神纷扰,沉入汪洋前,我还在回想着今天与魏语嬉戏、亲近、疏远的点点滴滴,还是很心乱,但我不想去思考,接近某种颓废。
听到魏语均匀的呼吸,我便很快睡着了。
睡的早,第二天起的也早。我们难得一次,跟母猪上树一样早起一回。起床时,手表上显示才八点。
上过大学会明白,没有早八的日子,八点起床真的很早。
魏语没有和昨天早晨那样对我实施无厘头的取闹,难得的安静的洗漱。
按道理,我应该平平淡淡的以美好一天的心态去接受这个久违的惬意。可是我莫名的心慌,因为我总是会计较这些甚微的细节,从而猜测她对我的想法。
魏语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担心昨天的冷淡使得她开始对我产生间隙。
于是不由得开始心慌,听着她在帐篷外面簌簌的刷牙声,牙刷与瓠犀的摩擦,思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