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吸了吸鼻,抬起眼来,她的眼眶泛红,用一种狠毒又渴望关爱的眼神死死瞪着我。
我迟神许久,松开手中的香樟树叶。它随风飘摇,在半空回旋一阵最终落在马路的白色虚线上,迷知仓鼠一样的翻滚。没有人知道它最终去向何方,可能和大多数秋天的凋零一样,奔向腐烂的归宿。
我说:“我和你的相遇是短暂的,算下来不过几天时间,宛若那天的烟花一样转瞬即逝。可我又感觉好漫长,因为我们的细节不知不觉占据了这几天的每一分每一寸,仿佛一场结局荒诞的电影。”
“那天我吻住你的嘴,你清醒的松开我的腰,你这个放浪外表下的冷静让人害怕。因为你沉迷了三天,却在最后一刻不再盲目。”
“因为我的眼睛不在嘴巴上,铃兰花姑娘。”我补充道:“如果我盲目的去爱你,岂不是害了你。”
江晚咧嘴自嘲的轻笑一下,弯起的眼睛好不顺畅。她最后一次抹了把脸上的泪渍,终于正色直视我,表情恢复以往的淡泊。我以为她是想开了,结果她问我:“你将会在哪里读大学?”
我一怔,对年龄的隐瞒在这一刻脆弱无比。反正都要走了,年龄也不是个问题,实话实说吧。
我坦白道:“我高中还没毕业,明年才高考。”
江晚微微一愣,“你是高二?”
“准确来说是高三了,因为高三的走后,班主任就对我们说‘现在你们就是高三的莘莘学子,要全力冲刺’,然后给我们发了一大堆试卷。”
“呵呵……”江晚笑了笑,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无力的笑,“这么说,暑假一结束你还得回家复习。”
“原理上是这样,除非我辍学。”
我们之间的话题又沉默几分,她无奈的摇摇头,不抱期望的沉吟:“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我。爱情可供一名诗人写一辈子,原来真是如此。”
我内心松了口气,总算让她放下了,虽然结尾不太合家欢,但我也不能指望两个人的离别能整的跟春节小品一样。把释怀塞进时间的尾巴里,慢慢淡化也许是最好的。
临走前,江晚提醒道:“你还有东西在我这。”
“什么东西?”我小会儿反应过来了:“哦,我的钱是吧,你带了吗?”
江晚没有回答我,只是低着头,仿佛思索着什么。半晌,她把那条别在胸前的麻花辫收回脑后,手在后背摸索。
我一看到她手放到身后,就莫名的不安,大脑自动脑补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横冲过来,插入我的肚子。不过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不是日漫,我也没渣到那个程度。
几秒后,江晚小手在背后轻轻一拽,那束缚着麻花辫的发圈悄然滑落。一瞬间,如绸缎般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与后背。发丝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