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我该如何回答这难以启齿的问题,我更在意江晚为什么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是异性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吗?总不可能是她对我有好感,得知我会忘了她,所以松鼠摘松果的给我暗示。
那么我干脆开玩笑的口吻回给她一个不轻不重的戏言,但是我害怕她会当真,然后鄙夷的把我踩在脚下,那时我不仅失去了尊严,还违背了底线。
所以我不可一世翘起二郎腿,假装手里有一根烟,高高在上的笑着对江晚说:“对啊。”
江晚桃花似的眼睛微张,原本游离的眸孔里若烟花一样微涟。
没等她张口,我肆然把手中的“烟”按灭在电脑桌的鼠标垫上,我拇指与食指搓的很紧,好似要把那根不存在的“烟”摁的粉碎。
随后,我补充道:“假的,我姜某人洁身自好,不要以为你稍微有点姿色就能动了我的凡心。再说,你也没怎么惊艳,怎么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江晚眼睛里的星星瞬间熄灭,暗淡的宛若乌云遮挡的银河,死咬牙关,面露愤色的说:“玩弄别人很好玩吗?”
“不好玩,”我很自以为是的回道:“我不喜欢玩弄别人,所以请你不要开这种幼稚园小屁孩的玩笑,成年人说话要负责。”
我很出生对吧,如果假仁假义用暖煦的行动和自我催眠的表演从外而内包装自己,从而伤害别人。倒不如魂淡的抽身,至少残缺的拼图里每一块孤独的碎片都是零散且完整的。
我的爱不是可以阔绰分发的巧克力,或许一个微笑是蜜饯,但表面附着的糖渍,怎么看都像砒霜。
不指望有人理解我,我的诞生就是遭遇各种各样的不理解。
江晚把脸撇过去,咬着下唇,“你成熟,你想走就走,没人阻止得了你。这个网吧一点也不好玩,我要回家了。”
说完,她起身离去。
我的视线僵硬着,目光中她的身影翻页一样从眼界的边缘扫过,之后边是一步一步沉重的脚印。
而我只是什么都不在乎的寒暄道:“慢走,小心地滑。”
哐当!!
关上门后,这个包间安静了。
室内有空调,有沙发,有游戏,桌上还放着一盒已经不再发热的关东煮,应有尽有。空间狭小,可为何我的心空荡荡的,死气一般的浑浊。
空气中再闻不到她头发的香味,我想挪一下脚,无意中磕到一直竖放在电脑桌角的木盆。那木盆受到冲击晃了晃,盆地和边沿还闪烁少许清透。
我伸手用手指摸了摸木条纹的水渍,大部分已经被空调风干了,仅有一小部分挣扎在缝隙的小水珠固执的活着。
它们迟早会消逝的,我这么认为。地球的自转,太阳辐射的干扰,万物都会走向死亡。就像我不记得自己曾祖父叫什么,没人会记得这木制的洗脚盆里面曾经躲藏着两个稀奇古怪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