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干燥中化作尘埃,我琢磨着夏花在旺盛的季节结出一年中绝无仅有的盛大繁华,也是死亡过程中最为浓密的一次春光。
然后便在综艺节目滑稽的音效和飘荡无处的胡思乱想中坠入海洋。
第二天醒来,燕俊成还在呼呼大睡。昨天喝了那么多酒,酒精似乎不是那么容易挥发。
从口袋里掏出手表一看,才早上十点,我已没有困意。塞回去,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对着镜子中毫无朝气可言的脸庞,心想自己已经很久没吃早饭了,趁着今早不算晚,偶尔过点健康生活。
揭开纱布,伤口已经好了很多,轻轻一按,只有隐微的痛感。那就不必继续包扎,用头发遮住,我就是完好无损的正常人。
当我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燕俊成已经醒了,被水龙头声音吵醒的。
我没啥愧疚,随意的问道:“我一会儿出去吃早饭。”
“去吧”燕俊成翻个身,正面朝上,闭目养神,好像没睡够。
我穿上衣服,“要我给你带点吗?包子、馒头、豆浆什么的。”
“不必了,我想睡到中午才起。”
我没有继续说,认为没有必要继续说,除却对话的激情,只是简单的信息交互,越简短越好。
离开酒店,今天早晨的太阳格外灿烂,日光洒落树影、门店招牌,如藤壶一般附着路边停车的抛光表皮,又若分身似的刺入我的眼睛,亲热的向我倾吐今早的美好。
这只会让我脚步更加深沉,光明过于浓烈的环境,我的影子也愈加浓稠。什么都看的清晰,却愈难寻求自我在认知上的满足。
看过一部日剧,叫《孤独的美食家》,可能是我潜意识认为这无所事事的一天是额外赚来的,所以我便无所事事的模仿主角,四处寻找一家适合自己心情的店,填补落失的感觉。
早高峰的退潮期,我迎着有些耀眼的白,没有方向感的穿越斑马线与红绿指示灯,必然的与陌生擦肩而过,却不得不在意路牌与线,因为我不是一去不回的飘荡。
转了半天,远离喧闹的繁华区,在一处稍微偏僻的街道的十字路口边角看到一家隐秘的小餐馆。
餐馆没有招牌,我不知其姓名,只有门口贴着的营业中,还有小窗户里若隐若现的荧光菜单板让我看得出这是个餐馆。
怀揣“会不会走错”的忐忑,我悄悄踏入餐馆的门。
店内的窗户不大,而且安的有点高,坐在椅子上,差不多从我脖子开始。所以即便是白天,室内也开着柔和的灯光。
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旧报纸,桌椅摆放得并不整齐,这随意的毫无精美可言的陈布却透着一种随性洒脱的缥缈感。角落里,一台老式的风扇慢悠悠地转动着,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除我以外,一位老者坐在收银台后,戴着老花镜,安静地看着手中的报纸,对我的到来只是微微抬眼,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欢迎光临,想吃点什么?”
我稍微舒了口气,看样子是餐馆而不是别的什么。
“这里有什么?”我问道。
老者指了指墙上的菜单,示意我想吃什么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