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沉思(1 / 2)

中午我们在回民街吃了顿羊肉泡馍,便要出发前往下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点。

远离繁华与喧闹,车内的空气安静的,好似隔绝了阳光灿烂。

自从车上多了个女孩子,气氛也随着人数的增加和空间的拥挤而活泼。在车内我们畅聊这个世界的荒谬,谈论人与自然,探讨亚里士多德与柏拉图。

好似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们把这个世界看透了,摸到底牌了,一笑而过了。

但是等到我们聊到没有聊下去的心思,偷喝酒的人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开车的人专心致志开车。

我没偷过酒,没偷过月亮,看到过太阳,飞不过云彩。所以我只是一动不动,目光晃晃悠悠,被蓄谋已久的沉思踩住电缆。

我从来没有摸清过这个世界,它就像夹着内裤的缝,我一刻也没想过要把手指戳进去。活着就像擦屁股一样,要隔张纸才能白白净净。

有一天我收敛不住呼之欲出的指甲,第一次贴切的感受到掩藏在黑洞的罪恶。我焦虑、惶恐,因为我深知我的手指不够长,所以污垢的浅度是我上限,而不是黑洞的下限。

就像我目光所及,再近不过躺平的雨刷,再远不过边缘线延伸的点。犹如电影一般,再长的幕布也只是一个镜头。

而我的胶片在一个雨季湿了水,晾不干,卡住放映机盒子。别扭就像绷紧的裤子,抓不坦的面积,抽不出的迷离。

可能是昨晚酒喝多了,夏婧的眼皮子摇摇欲坠,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睡着啦?”我无趣的问道。

夏婧似睡似醒的晃了晃脑袋,“还没,差点睡着了。”

我笑了笑,“你过来就是睡觉哒。”

夏婧打了个哈欠,挤了挤困乏的眼角,百无聊赖的说:“你们开车的时候就没什么消遣吗?比如放点音乐。”

“嗯……”魏语下意识掏了掏口袋,里面是她的p3。

魏语喜欢戴着耳机听,这似乎是她的习惯,也可能她的p3没有外放功能。魏语又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继而打开车载收音机。

这时是大下午,陕西的太阳一样的炎热,坐在车里开着空调,光是看到路边排水沟刺白的反光,一眼便能联想到某种金黄的程度。

而人类这个物种好像不太喜欢将晴朗与忧郁挂钩,正如收音机播放的情感节目电台,里面放的竟然是生活糗事。

嘻嘻哈哈的节目特效顿时让我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欢乐的氛围拽着我,按住我的头,去面对火车驶过的轨道。

我又记得我当“陪玩小哥”被叶灼华领出来后,她把我带到她家里。晚上她拎着复古收音机在阳台抽烟的背影,放的也是情感类节目。

我凝视她渴望孤独、厌倦孤独的背影,只觉得月亮从一个刚好涵盖吊兰与沙发的倾角翻滚。

为此,我与大众审美背道而驰,擅自轻描淡写,在风和日丽之下,写一篇关于恍惚的随笔。

所谓念旧,不过如此吧。

我这么想,眼睛不受控制的瞄向魏语。搞不懂为什么突然想看她,就像我搞不懂衣服穿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甩手。

“开车其实挺枯燥的,尤其是堵车的时候。”魏语突然来这么一句,开心一笑,“不过今天没堵车,偶尔听会儿电台,倒也就没那么枯燥了。”

我不要感冒的说一句:“这节目有意思吗?”

“有啊,你听,还能连线观众呢。”

我冷眼回一嘴:“那叫听众。”

几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另一座城市。由于我没有看路牌的习惯,所以对一个地方的了解总是后知后觉。下车后第一句话便是:“这里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