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班头看了一眼满地打滚的士子,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宋河几人,眉头一皱。
“谁在闹事?好大的胆子!都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山羊胡一见官差来了,顿时来了精神,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着班头的腿哭嚎:“官爷!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在此饮酒,这几个恶少无故挑衅,还动手打人!您看,把我们打成什么样了!”
班头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卢晚那张有恃无恐的脸,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都说青州纨绔四少如今都在府试,这年龄……也对上了。
但他职责在身,只能板着脸喝道:“少废话!有什么话,回衙门跟知府大老爷说去!带走!”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上前,一边两个,将宋河五人“押”住。
卢晚依旧昂首挺胸,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李魁满不在乎,仿佛只是换个地方玩。
赵雷和墨卿则有些紧张,毕竟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自己上衙门。
宋河长长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倒想看看,这位知府大人,会怎么处理自己儿子当街斗殴的案子。
……
青州知府衙门,公堂之上。
“威——武——”
水火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气氛肃穆。
卢炳章端坐于公案之后,面沉似水。
他刚换下官服,准备回家歇息,就接到了清风楼斗殴的报案。
当他听完禀报,得知其中一方竟然是自己儿子和他的那几个死党,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混账东西!
才出考场就给老子惹事!
但当他升堂,看到跪在堂下的一群人时,他还是迅速收敛了所有个人情绪,脸上只剩下属于知府的威严。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堂下。
一边,是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几个士子。
另一边,是自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还有兵马都监、法曹、首富家的三个小子。
以及……站在他们中间,那个身形最矮小,却也最镇定的少年,宋河。
山羊胡等人跪在地上,一见到青天大老爷,便开始哭天抢地地告状,将自己描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文人,将卢晚等人形容成无法无天的街头恶霸,言辞之间,极尽夸张之能事。
“……大人!我等不过是探讨此次府试文章,并未招惹他们。”
“谁知这几个恶少,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视我等读书人为草芥!请大人明察,为我等读书人,讨回一个公道啊!”
卢炳章静静地听着,等山羊胡哭诉完毕,他才将目光投向卢晚等人。
“你们,有何话说?”
他刻意没有看卢晚,而是看向了其他人,仿佛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被告。
卢晚抬起头,依旧是一脸的不服气:“回大人!是他们先出言不逊,侮辱我朋友在先!”
“哦?”卢炳章眉毛一挑,“如何侮辱?”
“他们……他们说我朋友不配考案首!说我等是十岁娃娃,不懂科举!我等气不过,才与他们理论,是他们先动的手!”
卢晚说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