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也拿出了随身的银票,准备用钱开路。
两人带着各自的心腹,匆匆隐入京城复杂的人流之中。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
卢晚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反复念叨着“爹……我爹他……”
每当门外稍有动静,他便会猛地扑过去,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看清来人不是墨卿或赵雷后,那光亮又迅速黯淡下去,整个人愈发颓丧。
李魁坐立不安,几次想冲出去,都被宋河按住了。
“别急,他们有分寸。”
宋河递给他一杯茶,自己则摊开一张京城舆图,手指在上面缓缓移动,像是在推演着什么。科举舞弊案,牵连甚广,皇帝震怒,三司会审。
这说明案子已经上升到了国本层面,不再是简单的官场倾轧。
卢炳章一个地方知府,被卷入这种级别的漩涡,怕是凶多吉少。
他想救人,更想自救,就必须找到那个真正的执棋者。
直到傍晚,墨卿和赵雷才先后回来,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见不着!”
墨卿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凉茶,“我那表亲一听是卢伯父的事,脸都白了,塞给我二百两银子就把我打发了,嘴里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赵雷的情况更糟。
“我找了分号掌柜,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从刑部一个牢头那里买了点消息。”
他顿了顿,艰涩地开口,“卢伯父被关在刑部天牢最深处,严禁任何人探视。据说……据说用过大刑了。”
“什么?!”
卢晚眼前一黑,踉跄一步,扶住桌子才没倒下,“他们怎么敢!我爹是朝廷命官!”
“现在不是了。”
赵雷声音低沉,“听说圣上大怒,下了死命令,要彻查到底,绝不姑息。”
宋河的眉头微微一挑。
看来,常规的路子,已经走不通了。
想通过官场关系网把人捞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
与此同时,京城,宋府。
书房内,檀香袅袅。
宋万刚刚送走一位礼部的同僚。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浮沫。
其实,青州主考官李恒是他的得意门生,几个负责搜检的考官,也早就被他收买。
他设这个局,目标明确,就是要将卢炳章拉下马,不为别的,只为还主宋缺一个人情。
就在这时,管家躬身进来,呈上一封信。
“老爷,青州来的加急信。”
宋万接过信,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是宋缺的信。
他拆开信,一目十行地扫过。
信的开头,是宋缺对他的千恩万谢,感谢他雷霆手段,为宋家除掉了卢炳章这个心腹大患。宋万看到这里,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越往下看,他的脸色就越冷。
宋缺在信中话锋一转,开始诉苦。
说他那两个宝贝儿子宋衍和宋昕,在此次乡试中,因为夹带了几张时文,被当场抓住,取消了科举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