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他上前一步,笑道:“此事,我已有安排。”
他从怀中掏出两封早已写好的信。
“我已命徐盛、阎行二位将军随行。有他们在,帮你指挥部队,足以保证迁徙队伍的安全。”
刘辟一听有大将陪同,顿时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沈潇心中却在暗忖,这哪里是帮忙,分明就是监军。刘辟这种人,必须要有自己人盯着,才能把这十几万人的身家性命,安安稳稳地送到长安。
他又拿出另一封信,递给一名亲卫。
“此信,八百里加急,送往兖州,亲手交给我岳父,吕布。请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在境内行个方便,护送一段。”
听到“吕布”两个字,刘辟的双腿又是一软,差点没站稳。
那可是闻名天下的杀神!
这位沈先生,竟然是吕布的女婿?!
这刘备集团,到底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一个首席谋士,是杀神吕布的女婿。
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军师,算计起自己家人眼都不眨一下。
这大腿,自己抱得太对了!太值了!
诸葛亮看着沈潇的安排,眼中闪过赞许。
这位沈先生,看似温和,实则心思缜密,手段老辣,将所有环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
“还有一事。”
诸葛亮转向刘辟,语气变得格外郑重。
“我叔父及家人的‘护送’,你必须亲自负责,挑选最可靠的亲兵,日夜不离。”
“路上,要大张旗鼓,务必让沿途所有人都知道,我琅琊诸葛氏,是感念玄德公仁德,举族来投!”
刘辟一个激灵,把胸膛拍得山响:“先生放心!此事我亲自去办!保证办得漂漂亮亮!就算绑,我也把诸葛太守他们绑到百姓面前,让他们亲口承认,是心甘情愿去长安的!”
沈潇听得眼皮直跳。
好家伙,这刘辟的觉悟,提升得也太快了。
一切安排妥当。
三日后,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汝南城。
三万兵马护卫着十万百姓,扶老携幼,拉着全部家当,宛如一条无尽的长龙,朝着兖州方向缓缓移动。
队伍的最中间,几辆马车被一队精兵严密看守着。
车帘偶尔被风吹起,能看到里面端坐着几位衣冠楚楚的读书人,正是诸葛玄、诸葛瑾和年幼的诸葛均。
他们的脸上,带着三分无奈,三分茫然,还有四分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后的生无可恋。
每到一处人多的集镇,刘辟都会扯着嗓子,热情洋溢地向围观百姓宣传。
“看一看!瞧一瞧啊!这位是前豫章太守诸葛玄老先生!”
“老先生深感玄德公乃旷世仁主,特地带着全家老小,举族投奔长安去啦!”
“琅琊诸葛氏,忠义无双啊!”
诸葛玄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诸葛瑾面沉如水,只有诸葛均还小,好奇地探头探脑。
可任凭他们如何解释,在百姓眼中,在这数万黄巾军的“簇拥”下,这出“真心投效”的戏码,已是铁板钉钉。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中原大地。
……
队伍行至兖州边境。
沈潇站在一处山坡上,看着那条望不到头的长龙,缓缓进入吕布的势力范围。
有徐盛、阎行压阵,有吕布的暗中关照,这十几万人的迁徙,基本稳了。
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孔明,此去长安,路途遥远,你叔父他们,就交给刘辟了。”
诸葛亮遥望着远去的车队,眸光平静,轻轻点头。
“亮,信得过先生的安排。”
沈潇心中暗叹。
这小子,一旦下定决心,心是真的硬。
他收回目光,回到营帐,在一张崭新的白纸上,饱蘸浓墨,笔走龙蛇。
他要写一封信。
一封足以奠定诸葛亮未来地位的信。
“主公亲启:”
“潇幸不辱命,于汝南说降黄巾渠帅刘辟。今刘辟已率麾下兵马三万,裹挟百姓十万,尽数归附。此十三万生民,可为我军新得之凉、并二州,充实户籍。”
“然,潇此行最大之获,非兵马钱粮,而是一人!”
“琅琊诸葛亮,字孔明。此子年方十二,然胸藏万卷,有鬼神不测之机,经天纬地之才!”
“此人就是历史上,你未来的丞相,为你的蜀汉鞠躬尽瘁到死的那个人。”
“此外还在徐州招得徐盛、潘璋都有大将之才,还有鲁肃也是历史上未来东吴第二任大谋主。”
“此天赐主公,以成大业!望主公重之!爱之!信之!”
写完,沈潇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纸小心折好,装入信封,用火漆封缄。
他唤来一名最精锐的亲卫。
“此信,交予主公。记住,八百里加急,人歇马不歇,星夜兼程!”
“若信有失,提头来见!”
“喏!”
亲卫接过信,揣入怀中,神情肃穆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