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计一出,帐内众将无不点头称善。
一九二年,七月中旬。
马腾、韩遂十一万联军,旌旗如林,刀枪如海,黑压压地兵临天水城下。那股肃杀之气,仿佛连天上的云都染成了灰色。
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出城决战的刘备军,而是紧闭的城门和城外早已挖好的、深不见底的壕沟,以及壕沟后方那密密麻麻的箭塔和鹿角。
“刘备!你这大耳贼!缩头乌龟!可敢出来与我马超一战!”
马超一身白袍银甲,骑着宝马“里飞沙”,在阵前纵马驰骋,英武不凡。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遥指城楼,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屈辱。
城楼上,刘备负手而立,面带微笑,就是不搭话。
“无胆鼠辈!”马超怒吼一声,正要催马闯阵,刘备军中却冲出一将。
“马儿休要猖狂!你家许爷爷在此!”
许褚赤裸着上身,露出铁塔般的肌肉,提着环首大刀,如猛虎下山,直扑马超。
“铛!”
刀枪相撞,爆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火星四溅。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强大的力道让两人都手臂发麻。
马超心中一惊,这黑大个好大的力气!
两人拔马再战,一个枪出如龙,迅猛绝伦;一个刀法大开大合,势大力沉。转眼间斗了二十余合,竟不分胜负。
“孟起,我来助你!”韩遂军中一将拍马而出。
“不必!”马超傲然喝退来将,他有他的骄傲。
一连数日,马超天天在城下挑战。
城楼上,沈潇对身旁的贾诩吐槽:“文和先生你看,马超这小子,又可怜又好笑。”
贾诩嘴角抽了抽,眼中闪过笑意。
就在马超的耐心快要被消磨殆尽之时,一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疯了般地冲进了韩遂的中军大帐。
“报——!主公!大事不好!”斥候滚鞍下马,声音惊惶,“关羽率一万精骑,已绕过我军,正朝……正朝武威方向急行军!”
“什么?!”
正在帐中饮酒的韩遂,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武威!那里是他的根!是他所有的粮草、金银、家眷所在!
“关羽奔武威去了?”韩遂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声音都在发抖,“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其军势浩大,旗帜上斗大的‘关’字,几里之外都能看见!”
韩遂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再也坐不住了,连滚带爬地冲出大帐,直奔马超的营地。
“孟起!孟起!”韩遂冲进帐内,脸上满是惊惶,“出大事了!那关羽率大军偷袭我的老巢武威去了!我们必须立刻撤兵回防!迟则晚矣!”
马超正在擦拭自己的宝枪,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慌什么?不过是刘备的疑兵之计罢了。他主力尽在此处,哪来数万精骑去打武威?”
“疑兵?万一不是呢!”韩遂急得直跳脚,“武威若失,我军粮草断绝,后路被堵,到时候就是瓮中之鳖!孟起,刘备就在这城里,跑不了!我们先回师击破关羽,再回来收拾他也不迟!”
“回师?”马超猛地站起身,虎目圆睁,一股怒火直冲头顶,“韩文约!刘备就在眼前,(指割地赔款之辱,在他看来如同杀父),夺兵之恨,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马超誓不为人!你现在让我撤?我看你是被关羽的名头吓破了胆!”
“你……”韩遂被马超的话噎得满脸通红,指着他怒道,“你这是逞匹夫之勇!为了你一己之私,要置我十万大军于死地吗?”
“我只知有仇必报!”马超的声音冷硬如铁,“你要走便走!我马孟起,一人一枪,也要踏平这天水城!”
两人的争吵,没有丝毫避讳,声音传遍了整个营地。双方的将领们围了上来,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韩遂的部将们看着马超,眼神里充满了怨怼;而马超身后的西凉旧部,则觉得韩遂贪生怕死,同样怒目而视。
夜里,庞德走进了马超的营帐。
“少将军。”他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令明,何事?”马超依旧在对着地图,研究着攻城之法。
“我今日观察韩遂军中诸将,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不对。”庞德忧心忡忡地说道,“我军大部分粮草,都由韩遂部供给,如今他回防心切,若是他在粮草上动了手脚……我军危矣!少将军,韩遂此人,貌忠实奸,我们不得不防啊!”
马超闻言,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地图上的天水城。
“令明!休要多言!他韩遂不敢!”
“我只信我手中的枪!明日,我亲自领兵破阵!我定要生擒刘备,将他碎尸万段!”
看着已经完全听不进劝告的少将军,庞德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