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郭嘉站在渡口高处,神色平静地看着部下打扫战场。
徐晃和廖化走了过来,身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奉孝,司马懿派来的三千人,几乎全歼,只有不足百人乘乱逃脱。”徐晃说道。
廖化补充道:“那领头的将领,倒是跑得快。”
郭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司马仲达,还是太年轻了。”
“他以为我郭奉孝会毫无防备么?”
“传令下去,各渡口加强戒备,司马懿吃了这个亏,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遵命!”徐晃和廖化齐声应道。
正在几人商量时,几名信使,冲进郭嘉的中军大帐,嗓子嘶哑。
“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着一个蜡丸封口的竹筒。
“将军!太原紧急军情!”
郭嘉正对着沙盘凝神,闻言猛地抬起头。
“沈潇的信?快呈上来!”
亲卫接过竹筒递给郭嘉。
郭嘉接过,迅速掰开蜡丸,抽出一卷薄薄的绢帛。
他展开绢帛,目光飞快地扫过。
“太原大胜?”郭嘉的声音带着大喜。
帐内几名偏将闻言,纷纷侧目。
一名偏将忍不住凑近一步,问道:“将军,可是主公那边的消息。”
郭嘉扬了扬手中的绢帛。
“没错!沈潇信上说,主公在太原大破贼军!大胜!”
信使此时也缓过一口气,连忙补充道:“回禀将军!沈先生口信说,主公在太原大捷,缴获甚丰!有大量战马!”“沈先生还说,他们十五号就能骑马杀到蒲津县!”
“哇!”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欢腾。
“太好了!主公威武!”
“沈先生果然妙算!”
郭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继续看下去。
“主公和沈潇,不日将率骑兵主力,最迟八月十五便可抵达蒲津。”
“太好了!援军要到了!”一名将领喜形于色。
郭嘉却没接话,手指点在绢帛的最后几行字上。
“放司马懿大军到平地上?”
“咱们手上能动用的兵马,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些!”
“就凭咱们这点人手,撒在这百十里长的黄河岸线上,你们说说,能顶个屁用?”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哪个地方不需要人守?哪个地方又能保证万无一失?”
“他司马懿要是真豁出去了,不计伤亡,分几路强渡,咱们这道黄河防线,不就成了筛子,到处漏风吗?”
将领们一个个面色凝重。
兵力不足,这道天险守起来,让人头疼。
郭嘉猛地直起身,脸上的沉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所以啊!沈潇这小子,简直就是算准了咱们的难处!”
“他不是要咱们死守这破河岸!”
“他是要咱们把这黄河天堑,变成司马懿那小王八蛋的鬼门关!”
“他让咱们把司马懿的大军放过来,不是因为咱们守不住,非放不可!”
郭嘉吊足了众人的胃口,脸上露出笑容。
“……而是因为,咱们的沈大主薄,想在平地上,给司马懿那乳臭未干的小崽子,好好上一堂课!”
现在听郭嘉这么一说,怎么感觉像是要请君入瓮,关门打狗呢?
“陶罐大炮仗……骑兵突出……遍地开花……”郭嘉咂摸着这几个词,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你们啊,还真以为沈潇那小子是让咱们拿鸡蛋去碰司马懿那块臭石头?”
他“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大错特错!”
“他沈潇,是让咱们把司马军一战彻底打垮!”
黄河北岸,司马懿大营。
司马懿彻夜未眠。
当看到司马大带着不足百人的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回来时,他的脸色阴沉。
“公子……我们……我们中计了!”
司马大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将夜袭的惨败经过说了一遍。
“郭嘉早有准备……他们的将士太勇猛了……我们的兄弟……大多不会水……在水上……根本没法打啊!”
他不敢看司马懿的眼睛,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废物!”
司马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胸中怒火翻腾,却强行压制下去。
“对方的将领是谁?”司马懿冷冷地问。
“好像……好像是徐晃和廖化……”司马大结结巴巴地回答。
“徐晃……廖化……”司马懿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传令下去,所有人,好生休整,明天再战。”
“诺……”司马大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帐内,司马懿走到地图前,目光再次投向黄河。
夜袭不成,反而损兵折将。
郭嘉,确实是个劲敌。
八月十三日,上午。
司马懿派出的三队斥候陆续回报。
结果,如他所料,黄河下游的其余几个主要渡口,尽数被郭嘉派兵严密布防。
想要偷渡,已无可能。
中午,草草用过饭食。
司马懿召集众将议事。
他环视帐下诸将,缓缓开口,。
“诸位,郭嘉已封锁所有渡口,偷渡无望。”
“然,我还有大军七万,岂能被区区一道黄河所阻?”
“我意已决!”
他猛地一拍案几。
“下午,留五千人马看守大营,其余六万五千大军,强渡黄河!”
“我要让郭嘉看看,我司马家的兵锋,无人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