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朱由校轻声呼唤,伸手合上了那双眼睛。触手的皮肤冰凉,像一块久置的蜡。
身后传来压抑的抽泣声。朱由校回头,看到父亲朱常洛——如今已是泰昌皇帝——正用龙袍袖口擦拭眼角。这位新登基的皇帝面色青白,眼下挂着两团乌青,看起来比驾崩的老皇帝还要憔悴。
父皇节哀。朱由校起身搀扶朱常洛,手指感受到父亲臂膀的颤抖。历史上,这位短命皇帝在位仅二十九天。朱由校凝视父亲病态的面容,心中了然:郑贵妃送来的那八位美人,怕是已经开始了她们的工作。
校儿……朱常洛虚弱地拍了拍他的手,朕这几日总觉得胸闷气短……若朕有个万一……
父皇何出此言!朱由校急忙打断,却见父亲摇了摇头。
听朕说完。朱常洛咳嗽两声,从怀中取出一道黄绢,这是皇爷爷的遗诏……你收好。若朕……有个三长两短,这便是你的护身符。
朱由校接过黄绢,触手沉甸甸的,上面盖着万历皇帝的玉玺。他不用看也知道内容——指定他为皇位继承人。历史上正是这道遗诏,让他在父亲暴毙后顺利登基,避免了郑贵妃一党的夺位阴谋。
儿臣……谢父皇。他低头行礼,掩饰眼中的复杂情绪。十五年过去,他已经完全融入了朱由校的身份。那些现代记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前世的一场大梦。唯有夜深人静时,晓薇、蓝月和莫胜男的面容才会浮现在脑海中,提醒他这具年轻身体里囚禁着一个罪恶的灵魂。
皇上,该用药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朱由校转头,看到魏进忠——如今已改名魏忠贤——端着药碗躬身而立。这阉人如今权势日盛,已是司礼监秉笔太监。
朱常洛疲惫地点头,在魏忠贤搀扶下离开。临出门前,魏忠贤回头看了朱由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待殿内只剩自己一人,朱由校展开那道遗诏。黄绢上的字迹工整肃穆,在烛光下泛着淡淡金光。他轻轻抚摸着玉玺印痕,心跳逐渐加快。
这就是权力……他喃喃自语,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恍惚间,手中的黄绢仿佛变成了现代的手机屏幕,上面是晓薇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查攀安,你会遭报应的。
陛下?一个柔软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朱由校抬头,看到客氏站在殿门口。她已经三十四岁,却保养得宜,一袭藕荷色宫装衬得肌肤如雪,眼角那颗黑痣更添几分风情。
客妈妈。朱由校收起遗诏,嘴角不自觉扬起。这些年来,他与客氏的关系早已超越了乳母与养子的亲密。从那次事件以来,客氏对他的态度从掌控变成了敬畏,又渐渐演变成一种畸形的依恋。而他也乐得利用这种关系,在深宫中寻找慰藉。
客氏轻移莲步,带起一阵熟悉的脂粉香。她跪坐在朱由校身旁,目光落在那道遗诏上:先帝……已经……
朱由校简短应答,突然伸手抚上客氏的腰肢。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已经比客氏高出半头,手臂有力了许多。
客氏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殿下……不,现在该称您为太子了……
很快就是陛下了。朱由校在她耳边低语,满意地看着客氏的耳垂泛起红晕,父皇病重,好像撑不过这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