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睁开眼,看到蓝月近在咫尺的容颜——杏眼含春,朱唇微启,与当年音乐学院那个单纯的钢琴老师判若两人。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想摸她的脸,却被一根银针抵住喉咙。
求我啊。蓝月轻笑,像当年你求我上床时那样……
朱厚熜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声。银针刺破皮肤,一滴血珠滚落。就在他以为要命丧于此时,蓝月却突然抽针,转而吻上那个出血点。温软的舌尖舔过伤口,带来一阵战栗。
太容易屈服就不好玩了。她起身离去前,将一粒金色丹丸塞入他口中,续命丹,我要你……长命百岁。
丹药入腹,朱厚熜顿觉浑身燥热,那些符文竟暂时隐退。他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追到殿外,却见莫胜男抱剑立于月下,飞鱼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莫……莫千户……朱厚熜嗓音嘶哑。
莫胜男转身,月光下她的面容冷峻如刀削:陛下想逃?她突然拔剑抵住他的心口,试试看,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剑快。
朱厚熜低头,看到剑尖正对那个最密集的符文中心。他忽然笑了:动手啊……给朕一个痛快……
想得美。莫胜男收剑入鞘,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拉近距离,我要你看着自己慢慢腐烂,就像……她的气息喷在他唇上,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就像你当年慢慢毁掉我们那样。
朱厚熜腿软跪地,莫胜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突然抬脚用靴尖挑起他的下巴:不过今晚……她压低声音,若陛下肯舔我的靴子,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屈辱与欲望在朱厚熜眼中交战。最终,他颤抖着俯身,却在即将碰到莫胜男的靴尖时被她一脚踹开。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莫胜男冷笑离去,秘密就是——符文覆盖全身时,你会永远困在这具身体里,不老不死……永远受罪。
宫变后的朱厚熜彻底变了一个人。他搬出大内,永久居住西苑,宣称要专心修道。朝政完全交给严嵩等人处理,自己则终日与邵元节、陶仲文等道士研究长生之术。
只有贴身太监知道,皇帝每夜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尖叫着抓挠身上那些看不见的。更可怕的是,他开始出现幻觉——有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有时突然跪地求饶,还有时会对着镜子疯狂抓挠自己的脸,直到血肉模糊……
一日清晨,老太监黄锦伺候朱厚熜洗漱时,惊恐地发现皇帝耳后出现新的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面部蔓延。
陛下……您……
朱厚熜看着铜镜,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无妨,等它盖满这张脸……朕就真正长生不老
窗外秋风又起,卷落一地枯叶。西苑深处传来阵阵道乐,混着丹炉青烟飘向灰暗的天空。十六名宫女的鲜血早已干涸,而她们的冤魂,似乎正与那三个神秘女子一起,在朱厚熜的噩梦中夜夜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