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输。他对着虚空说,放过小周后吧,她不是你们复仇的对象。
风中传来晓薇的轻笑:现在知道心疼女人了?
不是心疼!是……查攀安哽住。他突然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悔悟,还是怕遭更多报应。
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周后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白衣散发,像个索命的女鬼。
夫君可知,陛下今日问我……她幽幽道,违命侯床上功夫如何
查攀安浑身发抖。
我说……小周后突然切换成蓝月的声音,之前,他很伟岸,是个猛男。可后来,他便软了,像扶不起的阿斗,他连当渣男都是最差劲的那种
树梢乌鸦惊飞。查攀安终于崩溃,举起匕首冲向小周后,却在最后一刻调转刀尖刺向自己咽喉。
匕首被石子击飞。赵光义带着禁军破门而入:李煜心怀不轨,意图谋反!给朕拿下!
原来都是陷阱。查攀安跪在地上,看着小周后走到赵光义身边,两人露出如出一辙的冷笑——那根本不是小周后,而是诅咒的化身。
赐牵机药。赵光义宣判道,七夕之夜执行。
被押入天牢时,查攀安忽然想起历史上李煜的死期正是七夕。原来无论如何挣扎,宿命就像那首未写完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地牢潮湿的墙上,他用指甲刻下三个名字:晓薇、蓝月、莫胜男。然后添上第四行:查攀安罪有应得。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气窗射入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些字迹在阳光下变成了血色,缓缓流淌成一句新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系统发出终局提示:轮回第一阶段完成。记忆清空中……
七夕夜的月光像把钝刀,将汴京城切成惨白与暗红两块。查攀安蜷在天牢角落,数着墙缝里渗出的水珠——距离喝下牵机药还有三个时辰。
铁门突然哗啦作响。查攀安勉强抬头,看见小周后站在牢门外,一袭素白孝服,发间簪着那朵早已枯萎的绢花。狱卒解开她腕上绳索便匆匆退下,仿佛害怕沾染什么不祥。
官家开恩。小周后的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准妾身来送夫君一程。
查攀安喉咙发紧。三个月不见,她瘦得几乎透明,脖颈处紫黑勒痕清晰可见——那是赵光义每次临幸时留下的宠爱印记。但最刺目的是她嘴角的笑意,与那晚说这才第一个轮回呢时一模一样。
对不起……查攀安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我本该保护你……
小周后莲步轻移,锁链叮当声中带来一股混合着龙涎香与血腥气的异味。她在查攀安面前蹲下,突然伸手掐住他下巴:夫君,看看我眼里是谁?
瞳孔骤缩。查攀安在小周后眼中看到三重影子——左侧是晓薇含泪的眼,右侧是蓝月冷笑的唇,中间则是莫胜男举着剪刀的手。三个声音叠在一起:喜欢我们为你准备的地狱吗?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查攀安剧烈颤抖起来,镣铐哗啦作响。难怪那些诡异的现代歌曲,那些精准戳他痛处的嘲讽。
小周后松开手,从袖中取出两样东西:一个青瓷酒壶,一束白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