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请。
紫宸殿前积雪扫得干干净净。查攀安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额头贴地，听到靴底碾碎薄冰的声响由远及近。
李爱卿平身。
声音比赵匡胤年轻，却带着几分刻意模仿的威严。查攀安抬头，看到一张与赵匡胤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眉间多了道疤——传说中陈桥兵变时为兄长挡箭所留。
臣叩见陛下。查攀安伏地再拜。脑中的系统突然发出刺啦电流声：检测到历史线变动……重新计算中……
赵光义似乎很享受这种跪拜，足足等了半晌才虚扶一把：朕新继大统，正欲与爱卿这等文人雅士多多亲近。他忽然凑近，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听闻爱卿续弦周氏小女，色艺双绝？
查攀安后颈寒毛直竖。历史上小周后确实被赵光义强占，但那是李煜投降数年后的事。现在提前这么多……
拙荆粗鄙，恐污圣目……
赵光义拍他肩膀的力道像要捏碎骨头，今夜元宵宫宴，带她来。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最后几个字化作耳语，温热气息喷在查攀安耳畔，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回府的马车上，系统终于有了回应：警告！历史进程加速200%。原定978年发生的小周后事件提前……
怎么避免？查攀安在脑中疾呼。
无解。这是诅咒固定节点。
车帘外飘来童谣声：哥哥做皇帝，弟弟不甘心，烛光斧影夜，龙椅换人坐……随即是妇人呵斥和孩童哭声。查攀安苦笑，连市井小儿都知赵光义得位不正，却无人敢言。
侯爷？小周后掀开内室珠帘。她穿着素色襦裙，发间只簪一朵白绢花——为赵匡胤戴的孝。自周娥皇去世，这个十九岁的姑娘被迫一夜长大，从天真烂漫的小姨子变成新任的侯爷夫人。
查攀安看着她清澈如溪水的眼睛，喉头发紧：官家命你我今夜赴宴。
小周后手中团扇地落地。她当然明白这邀请意味着什么。南唐旧宫被焚时，那些来不及自尽的妃嫔们，最后都被押上宋军将领的床榻。
妾……梳妆去。她弯腰捡扇子时，一滴泪砸在绣鞋尖上。
查攀安想抱住她，想说自己会想办法，但系统冰冷的提示在脑海回荡：历史节点必须完成。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在暗自庆幸——用女人换性命，这笔买卖似乎……划算？
我真他妈是个畜生。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华灯初上时，查攀安看着盛装的小周后，想起现代那些被他欺骗的女孩们。晓薇曾哭着问：你同时交往这么多人，良心不会痛吗？当时他嗤之以鼻。现在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