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刚接过玉佩,就听见身后传来高力士尖细的声音:娘娘,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回程的马车上,查攀安不断地回头,看着李白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铜镜适时泛起涟漪,晓薇三人的身影浮现。
动心了?晓薇讥讽道,连诗仙都不放过?
查攀安摇头:我只是……敬佩他的才华。
可惜啊,蓝月轻笑,你永远成不了他那样纯粹的人。
莫胜男最后说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虚无梦幻……
马车驶入长安城门,远处隐约传来雷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更大的风暴,也在不远处的未来等待着这个王朝……
贞顺皇后武惠妃的寝宫内,鎏金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燃至根部,烛泪堆积如血。夜风穿过雕花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吹得帷幔轻轻摆动,宛如鬼影幢幢。
武惠妃猛然从噩梦中惊醒,锦被已被冷汗浸透。她剧烈喘息着,手指死死攥住枕畔的玉如意——这是陛下赐予她协理六宫的象征,此刻却成了唯一的依靠。
娘娘?守夜的宫女翠翘慌忙掀开帷帐,可是梦魇了?
武惠妃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床尾的阴影处。在那里,三道模糊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们穿着庶人的粗布衣裳,脖颈上却戴着只有皇子才能佩戴的金锁,锁面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滚开!武惠妃突然抓起玉如意砸过去,如意穿过虚影砸在屏风上,发出的一声巨响。
翠翘吓得跪伏在地:娘娘!您这是……
你没看见吗?武惠妃声音嘶哑,指着空荡荡的角落,他们就站在那里!李瑛、李瑶、李琚……他们来索命了!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将武惠妃惨白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的眼角已经生出细纹,曾经艳冠后宫的容颜如今憔悴不堪,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嘴唇因长期服用安神汤药而泛着不自然的紫。
去……去请张道人来!武惠妃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再燃些安息香!
翠翘连忙吩咐下去,心中暗叹。自从三庶人之事后,娘娘便时常这般疯癫。起初只是夜不能寐,后来竟发展到白日见鬼的地步。太医院开的安神汤越用越重,却只能换来片刻安宁。
殿外突然雷声大作,暴雨倾盆而下。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寝宫——武惠妃分明看见,那三个身影就站在她的床前,李瑛的手中捧着他被赐死时用的白绫,李瑶托着毒酒杯,而最小的李琚……正捧着自己被割下的舌头!
啊——!武惠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竟从床上滚落下来。
翠翘和闻声赶来的宫女们手忙脚乱地将她扶起,却发现她的裙裾已经湿透——这位最重仪态的贵妃,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失禁了!
滚!都滚出去!武惠妃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双臂,金钗落地,长发披散,除了张道人,谁都不准进来!
当张道人匆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大唐最尊贵的女人瘫坐在一片狼藉中,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不是我……是陛下……是陛下要废太子……
张道人心中一凛。三庶人之事在宫中讳莫如深,谁都知道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构陷——武惠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李瑁当上太子,诬告太子李瑛与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勾结谋反。陛下盛怒之下,竟一日之内连废三子,赐死禁中!
娘娘。张道人燃起符纸,在武惠妃周身画着驱邪的图案,冤魂缠身,需做水陆道场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