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新发现的矿脉产量稳定,足够支撑现在的锻造速度。
慕容冲满意地点点头。三年前初到平阳时,他便以发展经济为由大力开发境内铁矿,暗中却将半数产量用于打造兵器。平阳官员中,顺从者得重金,异议者则被罗织罪名清除。如今的平阳官场,已是铁板一块。
离开地窖,慕容冲回到书房。案几上摊开着平阳郡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驻军布防和粮草储备。他取出一卷竹简,上面记录着各地前来投奔的前燕旧部名单——这三年来,已有二十七位将领、一万六千兵士秘密汇聚平阳。
殿下,刚收到的密信。绿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枚蜡封的竹管。
慕容冲接过竹管,挥手示意绿竹退下。竹管内是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字迹娟秀——是姐姐慕容清的手笔。信中详述了前秦朝堂近况:苻坚准备大举伐晋,已调集百万大军;王猛病重,朝中主战派占据上风;长安守军大半随驾东征,城内空虚。
终于等到了……慕容冲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样的机会。苻坚若率主力东征,长安必然空虚;若胜,前秦国力更盛,复国无望;若败……
想到这里,慕容冲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他起身走向窗前,望着院中那株盛开的红梅。三年前离开长安时,姐姐在纸条上写的凤凰涅盘,待时而飞,如今时机将至。
建元二十年秋,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慕容冲正在书房审阅军报,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紧急军情!亲卫统领浑身湿透地冲进来,脸上混杂着雨水和兴奋的汗水,淝水之战结果出来了!苻坚……苻坚大败!百万大军溃散,伤亡过半!
慕容冲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落在案几上,墨汁溅在袖口也浑然不觉。他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压抑多年的火焰。
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领,即刻议事。
半个时辰后,太守府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二十余名将领肃立两侧,目光全部聚焦在主位上的慕容冲身上。此时的慕容冲已换上一身戎装,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银带束起,俊美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凌厉。
诸位,时机已到。慕容冲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心头一震,苻坚淝水大败,前秦元气大伤。我慕容冲忍辱负重十三年,等的就是今日。
他拔出佩剑,剑锋在灯光下寒芒四射。即日起兵,西进长安!
复国雪耻!众将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当夜,慕容冲独自来到后院一处隐秘的小祠堂。祠堂内供奉着前燕历代君王和邺城陷落时殉国的将士灵位。他点燃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中。
父王,母后,列祖列宗在上。慕容冲跪在灵前,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孝子孙慕容冲,今日起兵复仇。必让苻坚血债血偿,复我大燕江山!
祠堂外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慕容冲眼中燃烧的仇恨。
三日后,平阳城外旌旗蔽空。两万大军整齐列阵,刀枪如林。慕容冲一身银甲,骑在一匹雪白的战马上,检阅部队。这三年来,他不仅秘密扩军,更亲自参与训练,将这支军队打造成精锐之师。
出发!慕容冲长剑西指,大军如洪流般向长安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