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进之路出乎意料的顺利。沿途州县听闻苻坚大败，又见慕容冲军容鼎盛，纷纷开城投降。更有不少前燕旧部闻讯赶来，军队人数迅速膨胀。慕容冲严令禁止扰民，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与溃败的前秦残兵形成鲜明对比，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一个月后，大军抵达潼关。这座扼守长安东大门的雄关，此刻却城门大开，守将早已逃之夭夭。
大人，探马来报，长安城内只有万余守军，由苻坚的侄子苻晖统领。副将兴奋地报告，我们只需突破灞桥防线，长安唾手可得！
慕容冲凝视着西边的地平线，那里是长安的方向。十三年前，他是以俘虏的身份被带入那座城池；十三年后，他将以征服者的姿态回去。
传令下去，明日拂晓进攻灞桥。
灞桥，长安东面最后的屏障。苻晖在此布下重兵，欲借灞水天险阻挡慕容冲的西进之路。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灞水上时，慕容冲的大军已经列阵完毕。
大人，苻晖派人送来战书，约我军在灞桥东侧决战。传令兵跪地禀报。
慕容冲冷笑一声：苻晖想借灞水之利，诱我半渡而击。他转向众将，传我命令，先锋佯攻灞桥，主力分兵上下游十里，同时渡河！
战鼓擂响，慕容冲的先锋部队向灞桥发起佯攻。苻晖果然中计，将主力调往桥头防守。就在此时，上下游两支奇兵成功渡河，从侧翼包抄秦军。
报——上游发现敌军！
报——下游也有敌军渡河！
苻晖大惊失色，急忙分兵抵挡，却为时已晚。慕容冲亲率精锐骑兵，从正面突破灞桥防线。银甲白马的他在战场上格外醒目，所到之处秦军纷纷溃退。
慕容冲长剑挥舞，一名秦军将领应声落马。鲜血溅在他俊美的脸上，更添几分狰狞。十三年的仇恨在这一刻爆发，他如猛虎般冲入敌阵，身后亲卫几乎跟不上他的速度。
战至午时，秦军全线崩溃。苻晖见大势已去，在灞桥上拔剑自刎。灞水为之赤红，浮尸数里。
慕容冲站在灞桥上，望着西面已经隐约可见的长安城轮廓，眼中寒光闪烁。传令全军，休整一日，后日兵发长安！
两日后，慕容冲的军队已发展到十万之众。复仇之师将长安城团团围住。城墙上的守军惊恐地看着城外连绵不绝的燕国军营，旌旗招展，刀光如雪。
大人，是否立即攻城？众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慕容冲摇摇头：长安城高池深，强攻伤亡必重。他沉吟片刻，先派人射劝降书入城，给守军三日考虑。同时切断所有粮道，我要让苻坚尝尝被围困的滋味！
当夜，慕容冲站在营帐外，望着月光下的长安城墙。十三年前，他是这座城中的囚徒；如今，他成了城外的征服者。命运的反转如此戏剧性，让他不禁冷笑。
殿下，城内传出消息，苻坚已经回銮，正在城中。绿竹悄声禀报。
慕容冲眼中精光一闪：他果然没死在淝水……语气中既有失望，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准备纸笔，我要亲自给苻坚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