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阴冷潮湿,蹇硕被剥去外衣,锁在墙上。狱卒手持皮鞭,狞笑着走近:小子,招了吧,你是怎么勾引王美人的?
小人是冤枉的……蹇硕话音未落,一鞭子就抽在他背上,顿时皮开肉绽!
不招?有你好受的!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蹇硕很快成了一个血人。但肉体的痛苦远不及心中的绝望——王陵荣还在毒发中煎熬,而他却无能为力……
陵荣……蹇硕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呢喃,若能用我的命换你的,我早已死上千百次……
诏狱的黑暗没有尽头。
蹇硕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关了多少天。时间在这里变成了一种模糊的概念,只有狱卒送来的馊饭和偶尔的提审提醒着他日子还在流逝。
背上的鞭伤已经化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疼痛。更糟的是,他失去了读心能力,再也无法预知审讯者的意图。但最让他痛不欲生的,是对王陵荣安危的无知。
起来!提审!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两名狱卒粗暴地拖起蹇硕。
审讯室中央摆着一张铁椅,四周墙上挂满了各式刑具。蹇硕被绑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三个人——中常侍张让、廷尉陈耽和一个让他心头一颤的人物:何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赵娆。
蹇硕,你可知罪?张让尖细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
蹇硕艰难地抬头:小人……冤枉……
还敢狡辩!张让拍案而起,证据确凿!他拿出一叠绢布摔在蹇硕面前——那是王陵荣写给他的情诗!
蹇硕心如刀绞。这些私密诗文怎么会落到张让手中?一定是绿竹偷出来的。他强忍心痛,咬牙道:这些诗绢只不过是王美人随手写的诗词,小人代为保管而已……
代管?赵娆冷笑,那这又作何解释?她取出一支白玉梨花簪——正是王陵荣送给蹇硕的信物!
蹇硕浑身发冷。这支簪子他一直贴身携带,只有在被押入诏狱时才被搜走。如今成了他们的铁证。
这是……小人捡到的……
放肆!张让厉喝,看来不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上拶指!
狱卒将拶子套在蹇硕十指上,慢慢收紧。剧痛如潮水般袭来,蹇硕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但他咬紧牙关,死活不肯认罪——一旦认下秽乱宫闱的罪名,不仅自己会被凌迟处死,王陵荣也难逃一劫。
骨头还挺硬。赵娆阴森森地说,知道吗?王美人已经承认了。
蹇硕心头一震,但随即明白这是诈术。王陵荣宁可死也不会承认跟他蹇硕莫须有的罪名。
既如此……请让小人……与王美人对质……他艰难地说。
赵娆脸色一变:大胆阉奴!也配与娘娘对质?她转向张让,张公,看来得用更狠的。
张让点头,狱卒立刻搬来了烧红的烙铁。蹇硕闭上眼睛,准备承受更大的痛苦。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进来,在张让耳边低语几句。
张让脸色骤变:什么?陛下要亲自审理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