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朗声一笑，星衍之力再次流转，“那咱们就开始！老睿，师尊，无极前辈，还有大家，帮我看着点，多提意见！”
他再次闭目凝神，这一次，目标明确，不再试图去触碰那虚无缥缈的其他部分，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那已然显化、与他血脉道基紧密相连的暗金色龙尾虚影之中！
嗡！
背后的虚空再次震荡，那庞大、威严、覆盖着混沌星穹鳞片的巨大龙尾虚影，再次缓缓浮现。
虽然依旧只是虚影，但其凝实程度和散发的威压，比第一次尝试时似乎又强了一丝。
“集中意念，感受它！驾驭它！就像驾驭你自己的身体，你的手臂！”睿厚德在一旁大声指导，虽然他自己也没长尾巴，但理论经验丰富：
“想象它就是你的意志延伸！你想让它往左，它绝不往右！你想让它轻抚，它绝不重砸！”
何不牧依言而行，神识高度集中，尝试着与龙尾建立更深层次的联系。
起初有些生涩，那龙尾仿佛有自己的倔强，摆动起来略显僵硬，甚至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搅动起混乱的能量涟漪。
“稳住！心要静！意要纯！别把它当成外物，它就是你！”沐红尘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感受其中蕴含的混沌之意，星辰轨迹，寂灭雷霆！让你的意志，成为引导这些力量的核心！”
何不牧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心神彻底融入龙尾。
他感受到了鳞片上流转的混沌符文，感受到了内部奔涌的星辰之力，更感受到了那一丝蕴藏深处的、令人心悸的寂灭雷威。
渐渐地，他找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仿佛那龙尾不再是一个需要费力操控的工具，而是真正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心念一动！
龙尾轻盈地向上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串串星辰光点。
心念再动！
龙尾猛地向右侧横扫，速度骤然加快，撕裂空气发出低沉恐怖的呜咽声，混沌气流如匹练般跟随！
停止！
龙尾在即将抽中远处一块漂浮的陨石碎片时，戛然而止，稳稳地悬停在半空，对力量的控制精准无比！
“好！有进步！”睿厚德欢呼一声，“控制力上来了！现在，试试注入更多力量，施展那招星穹裂！别对着空地，对着那边那堆废弃的寂灭源晶残渣！那里空间足够稳固！”
何不牧目光一凝，锁定目标。
心念催动之下，体内星衍之力、混沌之气、都天神雷疯狂涌入龙尾虚影！
嗡——！！！
龙尾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璀璨的光芒，鳞片上的符文如同活过来一般急速流转、组合，散发出撼动空间的恐怖波动！
“星穹裂！”何不牧低吼一声！
龙尾并未大幅度摆动，而是以一种极高频率、极小幅度地剧烈震颤起来！
下一刻，一股比之前更加凝聚、更加隐晦却更加危险的无形震荡波，呈扇形向前方那堆小山般的寂灭源晶残渣辐射而去！
咔嚓！咔嚓！咔嚓！
震荡波过处，空间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蔓延开无数细密的黑色裂痕！
那些坚硬无比、足以炼制神兵的寂灭源晶残渣，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随后无声无息地湮灭了一小半！
不是粉碎，而是直接化为了最原始的粒子消散！
而震荡波的余波甚至干扰到了那片区域的空间稳定性，使得光线扭曲，引力紊乱，几块较小的碎片甚至被随机传送到了不远处的其他地方！
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漂亮！”睿厚德激动地拍爪子，“力量更凝聚了！范围控制更精准了！还带上了空间湮灭和扰动的效果！这神通潜力太大了！”
沐红尘也微微点头：“震荡频率和法则融合度有所提升。不错。”
星无极道：“然，消耗依旧巨大，需寻其平衡点。”
何不牧微微气喘，额角见汗，但脸上却充满了兴奋。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星穹裂的掌控和理解，正在飞速加深。
“再来！”他毫不迟疑，再次凝聚龙尾，这次尝试着变化震荡的频率和角度：
时而如怒涛拍岸，范围广阔；时而如尖针刺穴，集中一点；时而尝试将寂灭雷霆之力融入其中，增加其破坏性，
轰轰轰！
星域之种的这片专用训练区域，不断回荡着空间被撕裂、能量被湮灭的沉闷巨响。
何不牧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施展、调整、感悟。
焚天军团众人看得目眩神迷，同时也受益匪浅。
这种直指法则本源的强大神通演练，对他们自身的修行也有着极大的启发和借鉴意义。
玉琉璃看得手痒，突然开口道：“老何！别光打固定靶了！我来给你加点难度！”
说完，她纤手一挥，琉璃宝鉴光芒一闪，瞬间在远处凝聚出数十个不断高速移动、闪烁不定的七彩琉璃光靶！
这些光靶不仅移动轨迹刁钻，表面还覆盖着一层纯净的净化光晕，对混沌、寂灭类的能量有着一定的抗性！
“好！”何不牧眼中战意大盛，“看我破了你的琉璃靶场！”
龙尾虚影再次显现，这一次，何不牧不仅要精准控制星穹裂的威力，更要预判光靶的移动，计算最佳的攻击时机和角度！
一时间，训练场内龙尾翻飞，震荡波纵横交错，琉璃光靶不断被击中、爆碎成绚烂的光雨，又不断被玉琉璃重新凝聚。
场面眼花缭乱，极具视觉冲击力！
烬、小九等人也跃跃欲试，纷纷加入“陪练”行列。
烬偶尔喷出一口星穹龙息干扰何不牧的视线，小九则施展万鳞化星剑的剑气从旁突袭，逼迫何不牧分心防御或用龙尾格挡。
在众人这种“高强度、多干扰”的陪练下，何不牧对龙尾的操控和对星穹裂的运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纯熟、精妙、灵活起来。
他从最初只能笨拙地直线横扫，渐渐发展到可以精准点杀高速移动目标，可以同时震荡不同区域，甚至可以巧妙利用震荡波偏折来袭的攻击！
这场别开生面的特训，持续了整整一天。
当何不牧终于力竭，龙尾虚影缓缓散去时，他虽然浑身大汗淋漓，神魂之力消耗巨大，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不仅将星穹裂修炼到了小成境界，更是对这条独一无二的龙尾有了如臂使指的掌控感！
一种强大的自信，油然而生。
“痛快！”何不牧畅快地大笑一声，接过玉琉璃递过来的恢复灵液一饮而尽。
众人围了上来，纷纷竖起大拇指。
“团长，你这尾巴，绝了！”石敢当憨笑道。
“何小子，进步神速啊！”睿厚德用爪子拍着他的腿，“这尾巴让你玩出花来了！龟爷我服了！”
沐红尘眼中也带着一丝满意：“虽形态暂缺，然一道通，万法亦可期。继续精进，莫要懈怠。”
星无极颔首：“善。此尾，已成汝现阶段最强手段之一，当好生温养，探寻其更多变化。”
何不牧重重点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感受了一下背后那虽然空无一物却仿佛依然存在的力量感，语气坚定：
“我明白了。不必执着于一时之形。这条龙尾，就是我现在最强的拳！我会用它，轰开一切阻碍！直到我的道，成长到足以显化下一个基点的那一刻！”
他的目光扫过星域之种这片浩瀚的初生宇宙，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斗志。
形态不全又如何？我有一尾，足可裂星穹！
何不牧的豪言壮语，引得众人一阵喝彩。
“说得好！”睿厚德用小爪子拍得自己龟壳邦邦响，“就该有这股子劲头！管它全不全，好用就行！你这尾巴，现在就是龟爷我见过最霸道的独门兵器！”
“团长威武！”石敢当吼得最大声，脸都激动红了。
“一尾破万法，听着就带劲！”查文刀搓着手，已经开始脑补这尾巴装在他机甲上的效果了。
玉琉璃也难得地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这才像点团长的样子。”
然而，睿厚德那绿豆眼滴溜溜一转，贼心不死的性子又上来了。
他嗖地爬到何不牧面前，搓着小爪子，嘿嘿笑道：
“不过嘛，老何啊，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龟爷我这心里吧，就跟有只小猫在挠似的，痒痒得很！咱们，要不要再试最后一次？就一次！”
他努力摆出一副“我是为科学献身”的严肃表情：
“你看啊，万一呢？万一刚才只是姿势不对，或者运气不好卡壳了呢？说不定你换个思路。
比如，别想着凝聚整个身子，就先试试凝聚一个，爪子尖儿？或者一小片龙鳞在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反应？”
何不牧看着睿厚德那充满期待和好奇的样子，哭笑不得。
他知道这老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天不让他彻底死心，以后还得念叨。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行吧，就再试一次。让你彻底死心。”
“好好好！”睿厚德立刻兴奋起来，像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开始指手画脚：
“来来来，听我指挥！别想太多！放松心神，把力量往右前臂，啊不对，你没人形前臂，往你感觉应该是前肢位置的地方引导！对！想象那里有点痒痒，要长个东西出来！”
何不牧依言，再次沉入修炼状态。
他努力忽略掉那条无比清晰、力量感爆棚的龙尾虚影，将意念集中身体前侧上方，尝试勾勒、凝聚，
一刻钟过去，那片虚空，稳如老狗，毫无波澜。
别说爪子尖了，连个能量涟漪都没多出来一点。
睿厚德不甘心：“换地方换地方！试试后背肩胛骨附近！说不定翅膀是从那儿长呢？”
何不牧尝试，失败！
“那，脖子后面？龙鬃总得有点吧？”
失败！
“眉心！开个天眼什么的？”
再次失败。
何不牧几乎把感觉能长东西的地方都意念催生了一遍，甚至包括一些奇奇怪怪、根本不属于龙族身体结构的位置。
结果毫无例外，全部失败！
他体内的力量浩瀚磅礴，运转顺畅。
但一旦试图引导它们去塑造龙尾之外的任何形体，那些力量就像遇到了无形的绝对屏障，或者像是失去了图纸和指令的工人，在原地打转。
最终只能无奈地汇入那条唯一的出口——龙尾虚影，让其变得更加凝实一点点，然后消散。
噗！
何不牧再次被轻微的力量反噬震得气血翻腾，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睁开眼，没好气地瞪着睿厚德：“老睿！够了吧？再试下去，我没被敌人打死，先被你折腾得走火入魔了！”
睿厚德此刻也彻底蔫了，绿豆眼里的光熄灭了，整个龟仿佛都缩小了一圈，嘟囔着：“好吧好吧，真长不出来，邪了门了，这到底是什么奇葩体质？”
他垂头丧气地爬回桌子，拿起一个灵果，泄愤似的啃了起来，仿佛在啃问号。
众人看着这一幕，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沐红尘摇了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轻松：“死心了吧，老王八？早说了此子道途诡异，不可常理度之。”
星无极抚须微笑：“然也。强求无益，顺其自然，方是正道。”
净无光嘻嘻笑道：“睿哥啊，你就别纠结啦！你看何小子这尾巴多厉害！要啥自行车啊！说不定以后这尾巴还能自己打个蝴蝶结呢？”
这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连何不牧自己都气笑了。
笑过之后，何不牧的神色重新变得坚毅而专注。
“老睿，虽然其他部分长不出来，但你刚才有句话提醒了我。”他看向睿厚德，“你说，这尾巴就是独门兵器。既然是兵器，就不能只会一招星穹裂。”
睿厚德啃果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嗯？你的意思是？”
“我想开发这龙尾更多的用法！”何不牧眼中闪烁着悟性的光芒，“它不仅仅能施展神通，它本身如此巨大、凝实、力量无穷，难道只能用来砸和震吗？”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比如，防御？用鳞甲最厚重的侧面格挡攻击？缠绕？用尾身束缚禁锢敌人？甚至，穿刺？将尾尖的力量极度凝聚，进行点对点的破甲突刺？”
众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啊！”睿厚德猛地扔掉果子，再次兴奋起来，“龟爷我怎么没想到！兵器是死的，用法是活的！你这尾巴又不是焊死的，当然可以玩出花样来！”
玉琉璃也点头赞同：“有理。神通消耗巨大，不可能频繁使用。寻常战斗，若能灵活运用这龙尾本体，战力必将大增。”
“来来来！老何！咱们继续！”睿厚德瞬间满血复活，再次化身金牌教练，“先试试防御！想象一面巨大的盾牌！对！把鳞片竖起来！注入能量！硬一点！再硬一点！”
何不牧再次凝聚龙尾，这一次，他尝试控制龙尾盘卷起来，将侧面厚重的鳞甲对准前方，星衍之力注入，鳞片上的符文闪烁，形成一面巨大的、覆盖着混沌星辰纹路的暗金尾盾！
“石敢当！朝这盾来一斧子！试试硬度！”睿厚德指挥道。
石敢当大喝一声，撼星碎域斧带着崩山之力狠狠劈下！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
龙尾巨盾剧烈震颤，光芒闪烁，但，稳稳地挡住了！只是鳞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很快在能量流转下消失！
“好硬的壳！”石敢当憨憨地惊叹。
“漂亮！”睿厚德欢呼，“再来试试缠绕！云勿近！叶无忧！你俩身法好，去招惹它！老何，尝试用尾巴抓住他们！”
云勿近和叶无忧相视一笑，身形瞬间化作暗影和流光，在何不牧周围穿梭闪烁。
何不牧凝神操控，巨大的龙尾不再笨拙地横扫，而是如同一条活过来的混沌星蟒，灵活地追击、缠绕、封堵！
虽然一开始因为体积巨大且不熟练，屡屡被两人灵巧躲过，但随着何不牧操控越发精细，龙尾的轨迹越发刁钻，带起的劲风和空间波动，极大地限制了两人的移动范围，有几次险些就将他们缠住！
“有戏！有戏！”睿厚德看得手舞足蹈，“就是这种感觉！把它当成长在你身上的活体兵器！要如臂使指，心意相通！”
接着，他们又尝试了尾尖穿刺。何不牧将力量极度压缩于龙尾最尖端那一点，使其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猛地向前一刺！
嗤啦！
虚空仿佛被撕裂开一道极细极深的黑色裂缝，久久未能弥合！其穿透力极其恐怖！
一时间，训练场上龙尾翻飞，时而如盾格挡，时而如蟒缠绕，时而如枪突刺！
何不牧沉浸在一种全新的修炼体验中，不断挖掘着这“独门兵器”的潜力。
焚天军团众人也轮番上阵，或是陪练，或是提出各种奇思妙想的建议，气氛热烈无比。
沐红尘和星无极在一旁看着，眼中欣慰之色更浓。
“虽失东隅，收之桑榆。”星无极缓声道，“此子心性，确是可造之材。”
沐红尘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微不可查地扬起一丝弧度：“总算没笨到家。”
不知又过了多久，直到何不牧再次感到神魂疲惫，才缓缓散去了龙尾虚影。
他虽然疲惫，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和兴奋的笑容。
这一次，收获巨大！他对这条独一无二的龙尾，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更强的掌控力！
“痛快！太痛快了！”何不牧长啸一声，感觉心胸开阔。
“哈哈哈！老何，你这尾巴，真是个宝藏啊！越挖越有货！”睿厚德比自己突破了还高兴。
众人围拢过来，纷纷祝贺。
他们都看到了何不牧在不可能中，硬生生开辟出了一条新的战斗道路。
何不牧目光扫过众人，最后望向这片浩瀚的星域之种，心中豪情万丈。
形态不全？那便不全！
我有一尾，可裂星穹，可御万法，可缚苍龙！
此尾，便是我何不牧，现阶段最强的道！
他相信，随着自身道的不断成长，随着对这条龙尾的不断挖掘，终有一日，他会明白这一切的缘由。
而届时，他的力量，必将让诸天万界，为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