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古树盘根错节的地下深处,那条向下的隧道狭窄而陡峭。
何不牧周身笼罩着淡淡的星辰光晕,一手抓着睿厚德的龟壳边缘,一手扶着虚弱的燕十三,如同暗夜中的流星,沿着湿滑的岩壁疾速向下潜行。
头顶上方,狼灭那狂暴的咆哮和轰击声,被厚厚的岩层和古树根系扭曲、吸收,迅速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消失。
只剩下三人衣袂破风的细微声响,以及脚下偶尔踢落碎石的滚动声,在幽闭的隧道中回荡。
黑暗!纯粹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只有岩壁上零星分布的、散发着惨淡绿色或幽蓝色微光的苔藓和真菌,如同鬼火般,为这深邃的地底世界提供着极其有限的光亮。
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水汽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万物腐朽后的沉寂气息。
“哎呦喂,慢点慢点,大佬,小龟我头晕。”睿厚德四爪悬空,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周围的黑暗景象飞速上掠,吓得他紧紧闭着眼,把脑袋和四肢死死缩在壳里。
声音从壳里闷闷地传出,带着颤音:“这,这比飞天遁地还刺激啊。”
何不牧没有理会他的抱怨。
他的神念虽受地底环境和之前古树干扰的残余影响,范围大幅缩减,但依旧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时刻扫描着前方和周围的动静,规避着可能存在的陷阱和脆弱岩层。
向下,持续向下。
这条隧道仿佛没有尽头,深入地心。
气温越来越低,岩壁上的水珠凝结成冰霜,空气也越发稀薄。
若非三人修为最差的睿厚德也有真神境底子,恐怕早已窒息或冻僵。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脚下陡峭的坡度终于变得平缓。
噗通!
一声轻微的水响,何不牧带着一人一龟,落在了一片略显松软的地面上。
四周依旧漆黑,但空间明显开阔了许多。
一种空旷、幽深的回音感传来。
何不牧指尖跃起一缕微弱的混沌道火,如同黑暗中点燃的一盏孤灯,瞬间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照亮了周遭的景象。
他们正站在一条巨大、干涸的河床边缘。
河床宽阔得惊人,目测至少有百丈之宽,两岸是陡峭的、被水流冲刷得光滑无比的岩壁,向上延伸,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看不到顶。
河床底部铺满了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和厚厚的泥沙,踩上去软硬不一。
空气中那股土腥味和水汽更加浓郁,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铁锈般的腥气。
“到了?”睿厚德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出龟壳,绿豆眼适应着道火的光芒,四下张望,“这就是那条废弃的暗河河道?我的龟妈呀,这么深?这么宽?这当年得是多大的水啊?”
他用爪子扒拉了一下脚下的鹅卵石,啧啧称奇。
燕十三借着火光,打量了一下环境,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凝重:“此地,气息沉滞,死寂异常,恐怕并非善地。恩公,我们需谨慎前行。”
何不牧微微颔首。他的神念在此地受到的压制更加强烈,只能延伸出不足百丈范围。
这片地下世界,似乎存在着某种天然形成的、抑制能量和感知的力场。
他抬头望向河道延伸的方向,一片深邃的黑暗,不知通往何处。
“睿厚德,你之前可知这暗河通往城西的具体路径?”何不牧问道。
睿厚德挠了挠光秃秃的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大佬,不瞒您说,小龟我以前也就知道有这么条道,最多在入口附近躲过债,还真没往里走过这么深,这黑咕隆咚的,哪边是西啊?”
他扭着龟脖子,左看右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何不牧没有责怪他。他闭上双眼,仔细感知着周围环境中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和地质磁场。
虽然受到干扰,但星衍境对天地法则的细微感应仍在。
片刻后,他睁开眼,指向河道的一端:“这边。地脉走势和微弱的磁极指向,应是西方。”
“嘿!还是大佬厉害!”睿厚德立刻拍了个马屁,“那咱们赶紧走吧!这地方阴森森的,小龟我总觉得脊梁骨发凉,”
三人稍作休整,便沿着干涸的河床,向着何不牧判定的西方前行。
道火的光芒在无边的黑暗中显得如此渺小,只能照亮脚下数丈的范围。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及偶尔踩碎枯骨或踢动石子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河道中被放大,传出老远,又带着诡异的回音,更添几分阴森。
河床并不平坦,时而需要攀越巨大的、从河底隆起的岩石,时而需要绕过深不见底的、可能是当年漩涡形成的坑洞。
岩壁上,时常能看到一些巨大的、早已化石化的水生生物骨骼,狰狞地镶嵌在岩石中,诉说着此地久远的历史。
“我的乖乖,这地方以前到底淹死过多少大家伙,”睿厚德一边艰难地爬过一块拦路巨石,一边看着岩壁上那巨大的鱼骨化石,咂舌不已。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依旧是一片黑暗,仿佛永无尽头。
压抑的环境和未知的前路,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为了打破沉寂,也为了了解更多信息,何不牧一边警惕前行,一边开口问道:“睿厚德,你对那合欢古树,了解多少?除了能干扰神念,可还知道其他传说?”
提到合欢古树,睿厚德顿时来了精神,话匣子也打开了:“嘿!大佬您可问对妖了!小龟我在合欢城混了这么多年,关于那老树的传闻可听了不少!”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仿佛在讲述什么惊天秘密,虽然在这鬼地方根本没必要:
“都说那合欢古树,比合欢城的历史还久远!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望幽星还没这么多妖的时候,那棵树就在那儿了!
有老妖说,那树不是咱这界的产物,是什么上古大战时,从天上掉下来的神树种子长成的!
也有的说,那树底下压着一条上古魔龙的尸骸,树的根须就是靠吸食魔龙的精血才长得那么邪乎!”
他说得唾沫横飞,绿豆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还有更玄乎的呢!说那树会吃妖!
特别是月圆之夜,要是有妖不小心靠近树心,就会被树的香气迷住,然后被树根拖进地里,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所以城主府才把那园子圈起来,不让普通妖靠近!”
何不牧静静地听着,这些传闻虽然荒诞,但或许其中也隐藏着一些真实的碎片。
尤其是关于“不是此界产物”和“树下压着东西”的说法,与他感知到的古树那异常古老和略带邪异的气息,隐隐有些吻合。
“那关于你的龟甲,你可曾听过什么与之相关的传说?”何不牧将话题引向核心。
睿厚德愣了一下,用爪子摸了摸自己背上的硬壳,茫然地摇摇头:
“这个,真没有。小龟我这壳,打有记忆起就这样了,除了特别硬、特别抗揍之外,也没觉得有啥稀奇,要不是今天在树底下突然发光,小龟我都不知道他还有这本事!”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
“不过,好像有一次,小龟我喝醉了,听一个老得掉牙的鼠妖吹牛,说是什么在极其古老的传说里,有一种驮碑圣龟,背上的壳天生就带着大道符文,能镇压气运,沟通天地。
不过那老耗子的话,十句有十一句是假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驮碑圣龟?”何不牧心中一动,将这个名号记下。
睿厚德的龟甲,显然非同寻常。
就在这时,走在一旁的燕十三,忽然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老燕!你怎么了?”睿厚德连忙凑过去。
“无事,”燕十三摆摆手,强撑着站直身体,气息却有些紊乱:
“只是,方才狼灭那一击,虽被恩公挡下,但其神帝威压的余波,还是牵动了我的旧伤,加之此地死寂之气侵蚀,有些气血不畅。”
何不牧伸手搭住燕十三的脉搏,一丝温和的星衍之力探入。
果然,燕十三体内原本被压制的伤势,因为之前的惊险逃亡和此地环境的侵蚀,有了反复的迹象。
那钥匙碎片封于其丹田剑丸之中,虽被剑意包裹,但似乎也与这片死寂之地隐隐产生了一丝排斥。
“你需要尽快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疗伤,稳固气息。”何不牧沉声道,“否则伤势恶化,恐伤及根基。”
他目光扫向前方无尽的黑暗,神念尽力延伸。
必须尽快找到出口,或者至少一个适合暂时休憩的所在。
三人加快脚步,继续前行。
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何不牧忽然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大佬,怎么了?”睿厚德紧张地问。
“前面有东西。”何不牧低声道,指尖的道火光芒向前方照去。
只见前方百丈外的河道中央,景象似乎有些不同。
河床变得更加宽阔,而在宽阔河床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些,巨大的阴影!
走近一些,借着火光看清,那竟然是无数具庞大无比的,妖兽骸骨!
这些骸骨形态各异,有的似巨蟒,蜿蜒数十丈;有的如猛犸,骨架如山;
更有一些长着翅膀、头生独角的奇异兽骨,他们杂乱无章地堆积在河床中央,形成了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骨山!
骸骨大多呈现灰白色,有些部位已经风化碎裂,显然年代极为久远。但即便如此,这些骸骨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蛮荒、暴戾的气息残留。
而在那骨山的最深处,隐约可见,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被骸骨半掩埋的洞口,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方。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睿厚德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死死抓住何不牧的衣角,“怎么这么多骨头?难道这里是那些上古妖兽的坟场?!”
燕十三也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骨山,感受着那冲天的死寂与怨气残留,沉声道:
“这些骸骨,生前恐怕都是了不得的凶兽。他们堆积于此,不似自然死亡,倒像是,被某种力量驱赶、屠杀于此。”
何不牧的神念小心翼翼地扫过骨山,骸骨上残留的气息虽然微弱,但依旧能感受到他们生前的强大。
其中不少骸骨散发出的能量层次,甚至远超真神境,达到了神帝级别!
是什么力量,能将如此多强大的上古凶兽屠杀,并堆积于此?
他的目光,投向了骨山深处那个被半掩埋的洞口。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阴冷的幽冥气息,正从那个洞口中隐隐散发出来。
“看来,这条暗河,并非简单的废弃河道。”何不牧缓缓说道,“我们可能,无意中闯入了一处上古禁地。”
他的话音刚落——
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直透灵魂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骨山深处的那个洞口传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寒意,如同潮水般席卷而出!
咔啦!咔啦!
骨山上的那些巨大骸骨,仿佛被这股寒意激活,竟然开始微微颤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妈呀!骨头,骨头动了!”睿厚德尖叫一声,整个龟瞬间缩进壳里,只留一条缝偷看。
何不牧眼神一厉,将燕十三护在身后,周身星辰光芒大盛,警惕地望向骨山深处。
只见那被骸骨半掩的洞口处,幽光一闪,两团惨绿色的火焰,如同鬼眼般,骤然亮起!
一股远比狼灭更加阴森、更加古老、充满了死亡与寂灭意味的恐怖威压,如同苏醒的太古凶灵,缓缓降临!
那两团惨绿色的火焰,并非真正的火焰,而是某种存在的,瞳孔!
他们悬浮在幽暗的洞口,冰冷、死寂,不带丝毫情感,如同深渊凝视着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随着瞳孔的亮起,那股源自九幽深处的恐怖威压骤然暴涨!
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宽阔的河床!
咔啦啦啦!
堆积如山的巨大骸骨仿佛被这股力量彻底激活,剧烈地颤抖、碰撞起来!
一些相对脆弱的骨骼甚至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当场碎裂,骨粉簌簌而下!
“呜——!”
一声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万古之前的呜咽声,从洞底深处传来。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直击神魂的穿透力,让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和恐惧!
“龟龟龟,龟祖宗啊!”睿厚德吓得魂飞魄散,整个龟缩在壳里疯狂颤抖,声音带着哭腔,“活了!骨头成精了!大佬!救命啊!”
燕十三脸色惨白如纸,强忍着神魂的刺痛和身体的虚弱,死死握住腰间佩剑的剑柄,眼神锐利地盯着那两团绿火,低喝道:
“恩公小心!此物非生非死,乃是极阴煞气凝聚而成的幽冥守卫!其力源自地脉阴煞,极难摧毁!”
何不牧眼神凝重,将燕十三和抖成一团的睿厚德护在身后。
他的星衍境神念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洞中之物并非真正的生命体。
而是一种由极其精纯的阴煞死气,混合了无数上古凶兽陨落后的残暴怨念,经由某种特殊地势和阵法,历经无尽岁月孕育而成的邪灵!
其实力,绝对达到了神帝境层次,而且因其特性,在此地阴煞环境中,极难对付!
嗡——!
那两团绿火猛地闪烁了一下!
下一刻,洞口堆积的骸骨轰然炸开!
一道巨大的、完全由漆黑如墨的阴煞死气凝聚而成的巨爪,带着撕裂一切的怨毒与冰寒,猛地从洞中探出,朝着何不牧三人当头抓下!
巨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腐蚀,连光线都为之扭曲湮灭!
“大佬!”睿厚德发出绝望的尖叫。
燕十三咬牙,试图燃烧本源剑气拼死一搏。
然而,何不牧面对这恐怖一击,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
他甚至没有动用混沌道火,或都天神雷这些至阳至刚的力量。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微张,对着那抓来的幽冥巨爪,虚空一按。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光芒万丈的对抗。
只有一种极致的“静”与“无”。
以何不牧的手掌为中心,一片无形的、仿佛能包容万物、化尽万法的星衍领域悄然展开。
那由精纯阴煞死气构成的幽冥巨爪,在闯入这片领域的瞬间,其狂暴的、充满毁灭性的能量,就如同狂暴的江河汇入了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星海!
巨爪的速度骤然减缓,其凝实的形态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构成他的阴煞死气被一种更高层级的法则力量分解、同化、归于虚无!
仿佛那不是一只毁灭之爪,而只是一幅投入水中的墨画,正在被温柔却不可抗拒地“洗去”。
那幽冥守卫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嘶鸣,洞口的绿火剧烈跳动,试图收回巨爪或注入更多力量。
但为时已晚。
在星衍领域的笼罩下,他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源源不断地“化”去。
仅仅两三息的时间,那原本遮天蔽日、恐怖无比的幽冥巨爪,就在何不牧轻描淡写的一按之下,彻底消散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通道深处,传来一声充满困惑和愤怒的咆哮,那两团绿火明显黯淡了几分,显然这一击被破,对其本源也造成了一定的反噬。
河床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骨山还在微微颤动,以及睿厚德在龟壳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没,没了?”睿厚德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出一点点,绿豆眼瞪得溜圆,看着前方空荡荡的河床,又看看毫发无伤、云淡风轻的何不牧,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吓死龟的大爪子,就这么没了?大佬,您是怎么做到的?!”
他看向何不牧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敬畏,仿佛在看一尊活着的神只。
燕十三也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看向何不牧的目光更加复杂和敬佩。
他本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甚至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却没想到何不牧如此轻易地就化解了危机。
这种举重若轻、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远超他的想象。
何不牧缓缓收手,周身的星衍领域悄然敛去。
他微微蹙眉,并非因为对手强大,而是因为刚才化解那幽冥巨爪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幽冥守卫的力量根源,似乎与这片地下河床、乃至更深处的地脉紧密相连。
在此地与其纠缠,并非明智之举。
“此物乃地脉阴煞所化,与此地环境一体,难以彻底灭杀。不宜久战。”何不牧沉声道,目光扫向骨山深处的洞口,“我们必须尽快通过这里。”
“通过?”睿厚德看着那黑黢黢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洞口,舌头都打结了,“大佬,那玩意儿堵在门口呢!咱们怎么过去?硬闯吗?”
“不。”何不牧摇头,目光落回睿厚德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或许,需要借助你的力量。”
“我?”睿厚德一脸懵逼,用爪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大佬您别开玩笑了!小龟我除了挨揍和跑路,没别的本事啊!那绿眼睛的家伙一看就不好惹,我上去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并非让你去战斗。”何不牧道:
“你的龟甲,之前能引动合欢古树之力,形成屏障。此地虽与古树不同,但皆属极阴之地,气息或有相通之处。
你尝试静心凝神,与你的龟甲沟通,将其力量散发出来,或许能安抚或者迷惑那守卫。”
这是他基于星衍境对万物气息感应的判断。
睿厚德的龟甲蕴含古老秘密,与极阴之力似乎有某种亲和。
“啊?又让我和壳聊天?”睿厚德哭丧着脸,“大佬,这能行吗?万一没聊好,把他惹毛了怎么办?”
“试试。”何不牧的语气不容置疑,“否则我们只能强行闯过,动静太大很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甚至导致通道坍塌。”
睿厚德看看那幽深恐怖的洞口,又看看何不牧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最后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龟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小龟我试试,要是不灵,大佬您可得救我!”
他趴在地上,努力把脑袋和四肢缩回去,开始“冥想”,试图与自己的背壳建立沟通。
“老壳啊老壳,争口气啊,给点面子,吓跑那绿眼睛的混蛋,”他碎碎念着,龟壳上的纹路随着他的意念,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温润的灰白色光芒。
起初,那洞中的幽冥守卫对这股微弱的光芒毫无反应,甚至绿火闪烁,似乎有再次攻击的迹象。
但渐渐地,随着睿厚德龟甲上的光芒变得稳定,一种古老、沉凝、仿佛能承载万物、镇压一切的气息弥漫开来。
那幽冥守卫的咆哮声竟然渐渐低沉了下去,两团绿火中的暴戾和凶光也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
他似乎从那股龟甲散发的气息中,感受到了某种同源却又更加高贵、更加古老的“大地”与“幽冥”之力,那是一种位阶上的隐隐压制!
咔啦啦!
堵在洞口的骸骨,微微向两侧移动了一些,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