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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妖界初临逢玄龟 合欢城中述隐秘(2 / 2)

“惨呐!没了靠山,又天生体弱,修炼速度也远不如我们妖族。男的嘛,大多只能做最底层的杂役苦力,挖矿、搬运、伺候妖,活得连有些妖兽都不如。

女的就更惨了,稍有姿色的,基本都被抓去合欢城那种地方,当成商品或者修炼的鼎炉。唉,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啊。”

他摇了摇龟脑袋。

何不牧沉默不语,心中却对妖界人族的处境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更加坚定了要找到第五枚源星龙契的决心。

唯有自身强大,才能改变命运。

“哦,对了,”睿厚德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在妖界,尤其是像望幽星这样秩序相对完善的地方,竞争可激烈了!妖族天生地养,弱肉强食的观念根深蒂固。所以啊,小妖一出生,就要经过严格的潜力检测!”

“潜力检测?”

“对!由专门的妖师或者宗门主持,测定这小妖未来的修为上限。您猜怎么着?”睿厚德压低声音,“如果测定出来,这小妖一辈子最高成就都达不到伪神境,那基本就完蛋了!”

“会怎么样?”何不牧皱眉。

“好一点的,就跟人族一样,去做苦力,一辈子当牛做马。运气差的,或者本体是什么大补之物的,嘿嘿,”睿厚德做了个啃咬的动作:

“直接被分食掉!美其名曰物尽其用,补充妖元!残酷吧?所以啊,在妖界,没潜力,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何不牧听得心头微沉。

这妖界的规则,果然赤裸裸地遵循着丛林法则。

一路上,何不牧也看到了睿厚德话语的印证。

他看到有长着牛角的妖族挥舞着皮鞭,驱赶着一群衣衫褴褛、面色麻木的人族男子搬运巨大的矿石。

他看到有美艳女子被锁在笼子里,明码标价,周围围着一群眼神贪婪的妖族买家。

他看到几个狼妖当街斗殴,失败者被撕碎吞噬,胜者舔着爪子,周围妖族司空见惯,甚至无人围观。

他也看到一些气息强大的妖族,衣着华丽,乘坐着由奇异妖兽拉着的车辇,招摇过市,其他妖族纷纷避让。

等级森严,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何不牧又问起妖族的修炼体系。

睿厚德解释道:“大佬,妖族修炼,跟你们人族可能不太一样。妖族更注重挖掘本体潜能和血脉力量。在伪神境和真神境,妖族主要修炼的是妖影。”

“妖影?”

“对!您可以理解为,将妖族本体最强大的力量、天赋神通,凝聚成一个类似你们人族法相的东西。

但这妖影呢,还是虚的,是能量的凝聚体,更像一个强大的分身或者增幅器。

比如一头虎妖,他的妖影可能就是一尊更加庞大、更加凶猛的能量巨虎;一条蛇妖,妖影可能就是一条毒雾缭绕的巨蟒。”

“那神帝境呢?”何不牧追问。

“神帝境那可了不得!”睿厚德语气带着向往:

“到了神帝境,妖影会发生质变!不再是虚影,而是彻底凝实,与本体完美融合,形成真正的妖体!这妖体,可以说是本体力量的极致升华和具现化!

能让妖兽的天赋能力成几何倍数地提升!比如刚才说的虎妖,若是成就妖体,可能一爪就能撕裂星辰;那蛇妖,可能一口毒雾就能湮灭一方小世界!那才是真正的大妖风范!”

何不牧若有所思。妖影类似于能量法相,妖体则是肉身与能量的极致融合升华,确实与人族的修炼路径有所不同,更侧重于挖掘自身血脉宝藏。

“那神帝境之上呢?”何不牧看似随意地抛出了关键的问题。

睿厚德听到何不牧追问神帝境之上的存在,龟脸上那惯常的诙谐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敬畏、神秘甚至一丝恐惧的复杂神情。

他慢悠悠地爬上一块相对平整的巨石,示意何不牧也坐下,仿佛要开启一个漫长而古老的故事。

“大佬您问起这个,那可就说来话长了。”睿厚德清了清嗓子,绿豆眼中闪烁着追忆的光芒。

虽然他声称自己记忆有缺,但关于妖皇的传说,似乎深深烙印在望幽星,乃至整个妖界底层生灵的集体意识里。

“话说在那遥远得无法计量的太古年代,妖界可不像现在这般还有几分秩序。那时候,是真正的蛮荒纪元,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天地间充斥着狂暴的混沌能量,星辰黯淡,大地裂变,无数强横无比的太古凶兽、洪荒遗种彼此征伐、吞噬,那是一个混乱与力量至上的时代。

一位惊才绝艳的存在,自微末中崛起,其本体,乃是秉承西方庚金煞气而生、却异变为至阳至刚的赤红之身,传说拥有白虎神兽血脉的太古凶兽——狰!”

睿厚德的语气充满了敬畏,仿佛在描绘一尊古老的神只。

“后世尊称其为妖皇·天狰!据壁画和零星的血脉传承记忆,妖皇显化本体时,其形如赤豹,威猛绝伦,周身毛发如燃烧的火焰,又似流淌的熔岩,象征着无边的力量与权威。

其面部正中,并非寻常双目之间,而是生有一根冲天利角,那角仿佛能刺破苍穹,蕴含着破灭万法的恐怖锐气。

最神异的是其身后,并非一尾,而是足足五条神鞭般的巨尾!每条尾巴都凝聚着一种极致的本源妖力,挥动间可摇动星辰,定住地水火风!”

何不牧仿佛能透过这描述,看到那幅蛮荒画卷:

一头赤红如血、头生独角、五尾摇曳的狰,脚踏破碎的大地,头顶混乱的星穹,在无数血腥厮杀中,一步步踏上巅峰。

他的力量不仅源于血脉,更是对妖族本源力量的极致领悟与统合。

睿厚德目光灼灼,继续说道:“妖皇天狰,其威能无法揣度。传说他举手投足间,可引动周天星辰轨迹偏移,张口一吸,能吞纳一方星域之精华。

他并非简单的暴力征服者,而是真正意义上的皇者。他以无上伟力,强行镇压了妖界最混乱的根源。

那些自开天辟地以来就相互冲突、永无宁日的先天妖煞之气,并从中梳理出了相对稳定的妖元大道。

您看现在妖族修炼的妖影、妖体体系,其最初的雏形和理论基础,据说就是由妖皇天狰奠定并传播开来的。

他结束了妖族内部漫无休止的内耗,建立了最初的秩序,划分了疆域,使得妖族得以休养生息,文明开始萌芽。

在那个时代,妖皇天狰就是妖界唯一的主宰,是活着的神话,是万妖朝拜的至高存在。

甚至有传说,他的力量已经触及到了创造与毁灭的边界,超越了寻常意义上的神帝境!”

何不牧听得心神摇曳。

镇压先天妖煞,梳理妖元大道,奠定修炼体系……这位妖皇天狰的功绩,确实配得上皇之名,其境界恐怕远超普通神帝。

“然而,”睿厚德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神秘:

“正所谓盛极必衰,刚不可久。妖皇天狰登临绝顶,俯瞰万妖,时间久了,难免生出寂寥与,呃,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无敌是多么寂寞’的感觉。

他开始寻求更高的境界,试图窥探宇宙的终极奥秘,甚至挑战那冥冥中的造化规则!”

“而就在此时,”睿厚德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那位应劫而现的造化神兽——朱厌,降临了!

关于朱厌的记载,比妖皇天狰还要神秘。他并非妖界本土生灵,而是应战祸与变革之气而生,是造化轮转、劫运更迭的具象化体现之一。

传说其形貌,乃是一头通体洁白如雪,唯双足赤红如血的灵猿!其首昂然,目射金光,行动间自带一股洞察先机、预示吉凶的玄妙气韵。

朱厌现世,往往预示着天地间将有大的兵戈之争与格局巨变。”

何不牧能听出那种与妖皇的霸道毁灭截然不同的意境——一种关乎命运、劫数、循环的玄奥压迫感。

睿厚德开始用尽词汇描绘这场战斗:

“妖皇天狰与造化神兽朱厌之间,究竟因何而战?是妖皇的极致霸道与朱厌所代表的劫运变革之理天然冲突?是妖皇的征伐欲念引动了天地间最大的兵劫?

还是妖皇的挑战本身,就成了朱厌注定要前来应对的大劫?真相早已湮灭。流传下来的,只有那场被称为劫运之争的旷世之战的一鳞半爪。

那场战斗,并非力量与力量的简单碰撞。传说战场在因果线、在命运长河、在劫运漩涡中不断转换。

妖皇天狰施展妖祖真身,赤红身躯焚天煮海,独角撕裂虚空,五尾摇动引动地水火风重归混沌,攻势霸道绝伦,力求以绝对力量镇压、毁灭一切变数。

而那造化神兽朱厌,他的手段则更加玄妙莫测,其身形灵动万变,仿佛不存在于固定的时空点。

妖皇的毁灭性能量洪流袭来,他便化身劫运本身,将毁灭之力引导、分化,使其成为劫数循环的一部分;

妖皇的秩序锁链缠绕,他便显现变革之理,以战祸之气侵蚀秩序的根基,催化其内部产生变局。

他仿佛在演示一种高于力量层面的道理——劫运不可避,变革不可挡,盛极而衰乃是天地常理。

大战持续了不知多少岁月。最终的结果……”睿厚德叹了口气,“妖皇天狰,败了。败因众说纷纭。

有说朱厌引动了妖皇统治下妖族内部积累的无数怨气与业力,化作了针对他的无边劫数;

有说妖皇的极致霸道之道,在朱厌那象征盛衰轮转、兵戈变革的道面前,因其本身蕴含的征伐与镇压之念,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引发了道争反噬;

更有说法是,朱厌的出现,本身就是造化对妖皇那种试图永恒统治、断绝一切变革可能性的姿态的一种修正。

总之,败局已定。妖皇天狰心高气傲,经此一败,道心受损,心灰意冷。

他远遁至妖界边缘,以无上法力凝聚五指山圣地,起初是自我放逐隐居不出,后来是否去了其他处,无人知晓。”

“至于朱厌,”睿厚德最后说道,“在妖皇隐居后,便也如出现时一般,悄然消散于劫运之气中,再无踪迹。只留下这个充满警示意味的传说。”

故事讲完,睿厚德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又变回了那副有点逗趣的样子:

“嘿嘿,大佬,这就是小龟我知道的版本了。都是些老掉牙的传说,您就当听个乐子,千万别太当真。什么造化神兽,什么超越神帝,离咱们太遥远啦!”

然而,何不牧心中波澜再起——朱厌!战祸、变革、劫运!

这与他所持的薪火之道中破而后立的意味,以及混沌星衍道包容万变的真谛,竟有几分暗合之处?

五指山!妖皇天狰!造化神兽!这一切,与他感应中的第五枚源星龙契的方位,以及星无极、沐红尘记忆结晶中的某些模糊信息,还有雷煌的来历,都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联系!

他感觉到,自己这趟妖界之行,绝不仅仅是寻找一枚源星龙契那么简单。

他似乎正牵扯进一个横跨万古、关乎妖族起源、造化之谜乃至雷煌身世的巨大漩涡之中。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薪火剑剧烈震颤起来!

“朱厌?!”雷煌的虚影窜出,龙脸上兴奋与困惑交织:

“白身子红脚丫的猴子,好像是专门管打仗和天下大变的?这家伙,本皇好像,好像跟他打过交道!

不对,是见过?感觉又不像死对头。奇怪!非常奇怪!小子,五指山必须去!本皇觉得,那里肯定有答案!”

阔少也飘出来,眨着大眼睛:“掌管劫运和变革的神兽?听起来好厉害!老雷,他是不是能随便让一个地方打仗或者和平?那能不能让他帮我们变出点宝贝来?”

何不牧看着激动的雷煌和天真的阔少,感觉妖皇传说的真相,似乎比睿厚德讲述的更加复杂深邃。

朱厌的出现,不仅关乎一场胜负,更似乎触及了某种宇宙的根本法则。

睿厚德猝不及防看到何不牧的剑和鼎里突然冒出两个会说话的家伙,吓得差点又把脑袋缩回去,绿豆眼瞪得溜圆:“哎哟喂!这,这两位是?”

何不牧简单介绍道:“这位是雷煌,我的剑灵。这位是阔少,我的鼎灵。他们都是我的伙伴。”

睿厚德看着气息深不可测、一副大佬做派的雷煌,又看看活泼好动、穿着骚包星辰袍的阔少,龟脸上满是惊异,连忙作揖:“原来是雷爷!阔爷!失敬失敬!小龟睿厚德,见过二位爷!”

雷煌傲娇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阔少则好奇地飘到睿厚德旁边,绕着他飞了一圈:“大乌龟,你活了一万年了?那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好玩的?或者好吃的矿石?”

何不牧看着睿厚德,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你在此地快一万年了?那你的修为?”他感知到睿厚德的修为大约在真神境五级左右。一万年才真神境五级?这速度对于妖族来说,似乎有点慢了。

睿厚德闻言,龟脸顿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

“大佬,您,您怎么又戳小龟我的心窝子啊。唉,不瞒您说,小龟我自己也纳闷呢!我有记忆起就在这望幽星了,当时就是这修为。

而且很奇怪,我完全感知不到自己过去的记忆,也想不起自己从哪里来。

识海里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枷锁,堵得死死的,修炼起来也特别费劲,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我的血脉和潜力。唉,可能就是天赋太差吧。”他显得很是沮丧。

何不牧心中却是一凛。

无形的枷锁?压制血脉和潜力?这听起来可不像简单的天赋问题。

说话间,一座庞大而喧嚣的城池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

城墙高耸,风格粗犷,弥漫着浓郁的妖气和一种奢靡的气息。

城门口妖来妖往,各种半人半妖的形态千奇百怪。

“大佬,前面就是合欢城了!”睿厚德介绍道,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小龟我平时呢,就靠给城里的一些大户运送奴隶和鼎炉维持生计。

虽然赚得不多,生活拮据,但也算结识了些三教九流,消息还算灵通。就是在那些大妖眼里,小龟我也就是个有自由身的、跑腿的小妖而已。”

他看了看何不牧,试探着问:

“大佬,您修为高深莫测,小龟我看不透。您来这合欢城,是有什么要事吗?如果没什么急事,要不要先,嗯,在小龟我那寒舍歇歇脚?我那儿虽然简陋,但还算清净。

您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可以先适应适应。要是您不嫌弃,暂时扮作我的助手?这样在城里走动也方便些,不容易惹眼。”

何不牧闻言,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睿厚德的提议正合他意。

初入妖界,尤其是合欢城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低调观察、收集信息才是上策。

有一个本地妖作为掩护,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

“可以。我乃人族散修,游历至此,对妖界风俗颇感好奇,便随你见识一番。”何不牧淡淡道。

“好嘞!大佬您放心!包在小龟身上!”睿厚德见何不牧答应,顿时喜笑颜开,干劲十足地领着何不牧向合欢城侧门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美滋滋地想:“嘿嘿,这位大佬脾气好像不错,实力又强得离谱!跟他混,说不定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说不定还能帮我搞清楚识海里那该死的枷锁是怎么回事?龟生转折点,难道就在今天?”

而何不牧,则目光平静地打量着这座妖气冲天的合欢城,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欲望、混乱与弱肉强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