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限期……嗯，就给伱一个月吧。时间紧，任务重，李主事多辛苦。”孙淼满意地点点头，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背着手，迈着方步离开了值事房。
李文渊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把锈钥匙和薄薄的卷宗，又抬眼看了看这间狭小、昏暗的值事房，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窗，窗外是衙门内院的一角天空，被高墙分割成规整的方形。京城的水，果然深得很。这才刚有点冒头，打压就如此迅猛地来了，而且用的是这种阳谋，让你明知是坑，还得笑着跳下去。
“一个月……十年旧档……乙字叁号库……”李文渊摩挲着冰凉的钥匙，嘴角却慢慢勾起一丝弧度，那是一种混合着无奈、自嘲以及被激起斗志的复杂表情，“秦相爷，您老人家还真是看得起我啊。”
他回到桌案后，没有立刻去那个传说中的乙字叁号库房，而是提笔，飞快地写了几张纸条。
“百晓生，速查乙字叁号库房具体情况，历任管理者，可能存在的猫腻，以及孙淼近日动向。”
“贾仁义，暂停部分不必要的开销，我们可能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另外，打听一下京城最好的祛湿除瘴、防虫防霉的药囊哪里买，多备些。”
“赛鲁班，有空过来一趟，可能需要你帮忙设计点……提高‘整理’效率的小工具。”
将纸条交给守在门外、如今已是他亲随的赵虎，让他尽快送回住处，交给青云三杰。
赵虎接过纸条，看着李文渊平静中带着一丝亢奋的脸色，瓮声瓮气地问：“大人，有麻烦？”
李文渊笑了笑，将那把锈钥匙在指尖转了转：“麻烦？不，是生意上门了。有人送了份‘大礼’，咱们得想想，怎么把这份‘礼’，拆出点不一样的烟火来。”
他重新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硬干肯定不行，那真会被活活累死。指望系统？那玩意儿比秦桧还不靠谱……
正想着，脑海中那熟悉的、带着点欢脱又智障的电子音果然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职场打压与文书浩劫”困境，诸天随机坑爹系统竭诚为您服务！现提供以下解决方案包，请宿主择一执行：”
“选项一（N卡·从心而行）：立刻冲到孙淼面前，声泪俱下地认错，表示自己能力不足，请求收回成命。奖励：“怂包认证”徽章一枚，佩戴后存在感降低10%。”
“选项二（R卡·埋头苦干）：拒绝一切外力帮助，独自一人进入乙字叁号库房，凭借毅力与双手，开始漫长的整理工作。奖励：“坚韧不拔”精神鼓励一次，以及大概率感染风寒或粉尘肺的风险。”
“选项三（SR卡·混沌归档术）：接受任务，但采用系统提供的“混沌理论归档法”，将所有档案随机打乱，按照颜色、重量或你当下的心情进行重新分类。并向孙淼宣称这是最新的“跨维度关联索引法”。奖励：大概率让孙淼及所有查阅者精神错乱，小概率歪打正着发现某些被隐藏的关键线索。”
李文渊看着这三个选项，嘴角抽搐了一下。
N卡是直接认怂，不符合他的人设，也解决不了问题。R卡是蠢驴行为，纯属自虐。SR卡……听起来很坑爹，但，“歪打正着发现某些被隐藏的关键线索”？
他眯起了眼睛。秦桧如此重视这些“陈年旧档”，仅仅是为了用工作量折磨他？会不会这些档案里，本身就藏着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某些人的违规升迁，某些被掩盖的考功劣迹？
想到这里，李文渊看着那SR选项，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系统啊系统，你这次给的选项，似乎……有点意思？”他低声自语，“选择三，我倒要看看，你这‘混沌归档法’，能给我搅出多大的浑水！”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决定先等百晓生的消息，再去亲眼看看那个乙字叁号库房究竟是何等龙潭虎穴。既然决定要干，就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把这个“坑爹”的任务，完成得既漂亮，又能让某些人……寝食难安。
秦桧的部署已经落下棋子，而他李文渊，也该好好想想，怎么在这盘棋里，走出自己的步调了。哪怕手里的棋子，是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猪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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