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心腹低声道:“恩相,此子如今简在帝心,风头正劲,又有冯保那老阉货示好,恐怕暂时动他不得了。”
“动他?”秦桧猛地转身,眼中寒光闪烁,“现在自然动不得!陛下正在用他之际,谁动他,就是跟陛下过不去!”
他踱步到书案前,手指狠狠按在桌面上:“但此子不除,必成大患!他今日能献北疆之策,他日就能献其他之策!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他看向其中一人:“告诉我们在翰林院的人,李文渊不是想去书库吗?给他安排!让他去!把他‘供’起来!让他接触不到任何机要,让他有力无处使!我倒要看看,一个被架空的侍读,还能翻起什么浪花!”
“是!”那人连忙应下。
秦桧又看向另一人:“弹劾之事,暂时压下。但那些关于他‘行事乖张’、‘不祥’的流言,不能停!要润物细无声地传,让所有人都记住,他李文渊,是个‘异类’!要让陛下每次想起他,都伴随着那么一丝疑虑!”
“下官明白!”
安排完这些,秦桧才缓缓坐下,端起已经冰凉的茶水,抿了一口,眼神幽深。
“李文渊……本官倒要看看,你能在这京城,活多久。”
皇帝的看重,内廷的示好,权臣的忌惮与打压……各种无形的力量开始围绕着李文渊这个新生的“变量”交织、碰撞。
回到城南小院,李文渊将皇帝的口谕和冯保的示好告知了众人。赵虎和贾仁义自然是欢欣鼓舞,觉得苦日子总算到头了。百晓生则敏锐地意识到了其中的风险,提醒李文渊需更加谨慎。
赛鲁班依旧摆弄着他的机括,只是偶尔抬头看李文渊一眼,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李文渊站在修缮一新的院子里,感受着冬日稀薄的阳光。他知道,短暂的安稳已经结束。从今天起,他正式成为了这京城棋局中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一颗注定不会安分的棋子。
前路依旧凶险,但他心中却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
“秦桧……冯保……皇帝……”他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