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站在棚子底下,看着外面鸡飞狗跳的场面,心疼得直抽抽。这可都是钱啊!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结晶环节。有一次,李文渊想试试不同的火候对结晶的影响。他亲自盯着锅底,看着白色的晶体慢慢析出,觉得差不多了,就喊撤火。
谁知锅底的余温太高,撤火后温度降得慢,结晶过了头。等伙计拿着铲子去铲盐时,发现盐和锅底死死地粘在了一起,用尽力气也铲不动。
"东家,铲...铲不动啊!"伙计累得满头大汗。
"用柴刀试试!小心别把锅凿穿了!"
几个伙计轮番上阵,拿着柴刀、铁锹对着大锅"叮叮当当"敲了半天,活像一群打铁的。盐是敲下来了,锅底也留下好几个豁口。
"东家,这锅...怕是不能再用了。"伙计捧着满是伤痕的铁锅,哭丧着脸说。
李文渊看着这口花了二两银子买来的大铁锅,心都在滴血。
这样的事几乎天天都在发生。负责烧火的伙计半夜打瞌睡,把锅底烧穿了个洞;过滤的麻布没铺平,泥沙全漏到了干净的卤水里;两个伙计抬着滚烫的盐锅转移,脚下打滑,一锅快要成功的盐直接扣在了地上...
百晓生每次来工棚,都能带回去一箩筐笑话。李文渊听着这些糗事,只能无奈地笑笑。他算是明白了,理论和实践之间,隔着一道天堑。这土法制盐,每个环节都能给你整出点新花样。
不过,笑话归笑话,进步也是实实在在的。赛鲁班改进了过滤槽,用厚实的松木板重新制作,底下加了十字撑,再大的水量也扛得住;伙计们慢慢摸清了火候的窍门,知道什么时候该猛火催结晶,什么时候该文火慢熬;李文渊自己也总结出了一套土法检验标准——看卤水清浊,尝咸淡变化,摸结晶粗细。
半个月折腾下来,产出的盐虽然还是比不上官盐那么雪白细腻,但颜色从灰黄变成了灰白,颗粒也均匀了不少。最关键的是,那要命的苦涩味大大减轻,咸味纯正多了。
当第一批品相不错的粗盐正式装袋入库时,所有参与制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虽然过程磕磕绊绊,闹了不少笑话,但这实实在在的成果,让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贾仁义拿着新盐样品去给杨弘业过目。杨知县仔细看了看盐的成色,又拈起几粒放在舌尖尝了尝,良久,长叹一声:"虽其貌不扬,然功在社稷。文渊此举,解了本官心头大患啊!"
消息传开,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或者暗中咒骂李文渊破坏盐业规矩的人,都闭上了嘴。老百姓才不管盐是怎么来的,只要便宜、能吃就行。李东家连盐都能造出来,这本事,不服不行。
李文渊自己看着仓库里堆积的盐袋,也是百感交集。他想起刚开始那几天的手忙脚乱,想起赵虎被涩得直跳脚,想起那口被凿坏的大铁锅,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这他娘的,想安安稳稳赚点钱,过点逍遥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净干些救火堵漏的活儿了。
他捏起一小撮盐,放进嘴里,咸味在舌尖化开,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那是无数次失败和摸索留下的痕迹。
"算了,能成就不错了。"他咂咂嘴,把剩下的盐丢回袋子里。
至少,眼前这关,算是连滚带爬地过去了。至于以后?他看了一眼系统里那些高深的制盐技术,又看了看自己那可怜的能量点数。
"慢慢来吧。"他叹了口气,这"不靠谱"的逍遥路,看来注定是跟"折腾"二字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