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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残烬重燃启新生(1 / 2)

眼睛像是被胶水黏住一样,费了天大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一条缝。光线刺得生疼,视野里一片模糊,只有各种混乱的光斑和色块在晃动。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苍蝇在脑袋里开演唱会,夹杂着一种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从水底传来的哭泣声。

疼…

这是他妈什么级别的疼?!

全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甲盖,没有一个地方不疼!那感觉,就像是被扔进了碎石机里反复碾压了八百遍,然后又被人用烧红的烙铁把每一寸骨头、每一丝肌肉都烫了一遍,最后再泼上浓硫酸。连呼吸都成了一种酷刑,每一次吸气,肺管子都像是被砂纸摩擦,带着血腥味的空气灼烧着喉咙,吐气时则牵扯着仿佛已经碎裂的肋骨和内脏,带来一阵阵让人眼前发黑的剧痛。

虚弱…极致的虚弱。

身体轻飘飘的,好像只剩下一个空壳,稍微动一下念头都觉得沉重无比。一种深入骨髓的空洞感弥漫开来,仿佛身体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被彻底掏空,现在支撑着这具皮囊的,只是一点微弱的、随时可能熄灭的余烬。

我…在哪儿?

劫门…封印…叶瓷…囡囡…老林!

老林!!!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我混沌的意识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灵魂层面的剧痛,瞬间压过了肉体的痛苦。这剧痛如同当头棒喝,猛地将我从浑噩中彻底拽了出来!

记忆的碎片疯狂涌入,如同决堤的洪水——燃烧的印记,定格的巨门,邪神恶毒的反扑,我扑过去时那冰冷的黑暗,还有…老林胸口那五个汩汩冒血的窟窿和他最后那个染血的笑容…

我…没死透?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阴曹地府就这德行?跟被核弹犁过似的?

我艰难地,用尽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力气,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仿佛生了锈、灌了铅的脖颈。每移动一毫米,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和撕裂般的剧痛。

视线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那些如同垂死蠕虫般耷拉下来的、散发着暗淡幽光的肉须,它们不再蠕动,死气沉沉。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焦糊蛋白质、浓重血腥、硫磺恶臭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于电路板烧毁后的刺鼻气味的复杂怪味,令人作呕。

我躺在一片冰冷、粘稠、如同巨大内脏碎片般的暗红色物质上,这些东西已经失去了活力,不再搏动,触手一片湿滑冰凉。

耳朵里的嗡鸣渐渐消退,那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变得清晰起来。我循着声音,一点点挪动视线,看向了侧前方。

几步之外,叶瓷瘫坐在一块较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肉瘤平台碎块旁。她低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原本乌黑顺滑的长发此刻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污、黑色的灰烬和灰尘,纠结在一起,如同乱草。她的肩膀不住地轻轻耸动,压抑的、带着绝望和巨大悲痛的呜咽声,就是从那里发出的。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囡囡。小家伙似乎醒了,睁着一双乌溜溜、却带着茫然和恐惧的大眼睛,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小脸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哭出声,只是伸出小手,无意识地、紧紧地攥着叶瓷一缕散落的、沾满污秽的头发。

她们还活着…

看到这一幕,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猛地冲上我的喉咙,酸涩、庆幸、后怕…交织在一起,堵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的目光艰难地越过她们,扫向更远处。

那扇顶天立地的巨大劫门,依旧如同一个沉默的黑色巨人,矗立在洞穴的中央。但与之前那散发着吞噬一切气息、不断喷涌漆黑流光的恐怖模样截然不同,此刻的它,通体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纯净白色裂纹,那些裂纹如同拥有生命般,散发着一种“静止”与“封绝”的规则气息。它不再震颤,不再嘶鸣,门缝中也不再有任何黑暗涌出,就那样死寂地立在那里,仿佛一件刚刚出土的、布满了千年冰裂的远古瓷器,被时光按下了暂停键,定格在了彻底崩碎的前一刹那。

门下方,那个曾经不断搏动、输送邪恶能量的肉瘤平台,已经彻底瓦解,变成了一堆巨大的、正在缓慢凝固、干涸的暗红色破碎组织,如同被踩烂的巨型虫巢。

更远处,靠近门扉的地面上,白眉婆婆如同一个被丢弃的破旧人偶,瘫倒在那里,蜷缩着,一动不动,枯瘦的身体被自身的黑血和平台的污秽浸透,生死不明。

视线再放远,洞穴边缘那些残余的、形态各异的怪物,此刻像是失去了蜂王的蜂群,完全陷入了混乱和无序。它们失去了统一的指令和邪恶能量的持续供给,有的在原地焦躁地转圈,发出无意义的低吼;有的则开始互相撕咬、攻击、吞噬,上演着最原始血腥的丛林法则,残肢断臂和污血四处飞溅,却没有任何怪物再试图靠近中央这片区域,仿佛这里存在着让它们本能畏惧的东西。

老林…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再次袭来。我强迫自己移动视线,最终,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一滩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发黑的血泊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三刀。

他面朝下趴在那里,曾经如同山岳般挺拔宽阔的脊背,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口,最深的地方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头。最致命的,是他后心偏左的位置,那五个碗口大小、边缘焦黑、依旧在缓慢渗出带着黑气的浓稠血液的恐怖窟窿,如同恶魔的烙印,宣告着一切的终结。他的一只手臂向前伸出,五指微微蜷曲,仿佛在生命最后的时刻,还想要抓住什么,或者…推开什么。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声息,像是一块沉默的、染血的礁石。

…老林…

一股混杂着无尽悲伤、愤怒和深深无力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我残存的意识。眼眶发热,视线瞬间模糊。

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猛地闭上眼睛,用尽全部意志力,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回心底。悲伤和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加速我们走向真正的灭亡。

我必须弄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必须尽快恢复哪怕一丝一毫的行动力!

我再次将意念沉入体内,这一次,更加仔细,更加专注。

体内的情况,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经脉?哪里还有什么完整的经脉!绝大部分都已经寸寸断裂,扭曲得像是一团被顽童胡乱揉搓过的烂麻绳,许多地方甚至彻底枯萎、坏死,失去了任何生机。气海,那个原本储存着微弱法力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干瘪的空洞。五脏六腑,没有一个是完好的,肝脏布满了裂纹,肺部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心脏的跳动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每一次收缩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随时会停止。整个身体内部,都弥漫着一种深沉的、令人绝望的死寂衰败气息。

然而,就在这片死亡的废墟之中,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却异常顽强的…“活”的气息。

源头,来自心脏。

在那缓慢到令人心焦的跳动间隙,有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混合着淡淡灰芒和一丝纯净透明能量的细流,正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从心脏最深处渗透出来。这灰芒,带着一丝熟悉的灼热感,是那掌印印记最后残留的力量?而那纯净透明的能量,则散发着一种温和却充满生机的气息,正是我从那意识归墟的巨大圆形轮廓中带回来的、那丝珍贵的本源能量!

这两股微弱的力量交织在一起,如同黑暗绝望中唯一的光,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滋润、修复着这具濒临彻底崩溃的躯体。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立刻收敛所有杂念,将全部的精神力集中起来,开始尝试引导这丝微弱得可怜的能量。按照那深深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来自印记本源的古老秘法碎片——那段关于“意识重塑”与“生命织锦”的玄奥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