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失败,施术者神魂俱灭,永堕劫门,万劫不复”
这两幅图案,尤其是行冰冷刺骨、毫无回旋余地的警示小字,像一把淬了冰的、无比锋利的匕首,以最粗暴的方式,瞬间刺穿了我们刚刚因为暂时脱险而稍微放松了一丝的神经!将血淋淋的、最残酷的真相和代价,摆在了我们面前!
“终极封印术…命纹献祭术…”叶瓷失神地喃喃念出那几个字,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从污水里出来时还要苍白,简直像一张被漂白过的纸,没有一丝血色。她那双总是清亮坚定的眸子,此刻充满了巨大的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恐惧,死死盯着那暗金色阵图中描绘的力量燃烧、存在流逝的残酷景象,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带着颤音,“这…这就是家族古籍中一直语焉不详、讳莫如深的…最终手段吗?原来…原来关闭那扇门,需要…需要献祭命纹者的全部…生命、力量、乃至灵魂…才能驱动这终极的封印?!”
林三刀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死死地盯着那面石壁,尤其是那句“一旦失败,施术者神魂俱灭,永堕劫门,万劫不复”,他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捏紧的拳头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受伤野兽般的痛苦咆哮:“他妈的!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封印术!啊?!非要拿命去填吗?!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去换?!这他妈的跟那帮邪教杂碎搞的献祭有什么区别?!啊?!”
我僵直地站在那面巨大的、如同命运审判书般的黑色石壁前,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掌心那个灰色的印记,正与石壁上那个代表“掌纹”力量的轮廓产生着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引起我灵魂震颤的强烈共鸣!一阵阵温热,不,几乎是滚烫的感觉,不断从印记传来,像是在欢呼,又像是在哀鸣。
原来…这就是“命钥”真正的、最残酷的含义吗?不仅仅是开启什么的“钥匙”,更是…封印那扇万恶之源的“劫门”所必须的…最终“祭品”?而且看这阵势,很可能需要其中一方付出生命的代价,进行那种彻底的“献祭”,才能换取足够的力量去驱动那个“终极封印术”?!
黑纹教那帮龟孙子想用我们(或者说我掌心的这个鬼印记)作为“钥匙”去打开那扇通往灾难的门。而这面不知道是何方神圣、在何等绝望境地留下的石壁,却指明了关闭那扇门的方法——同样需要“命钥”的力量,甚至可能需要我们其中一人,走上那条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神魂俱灭的不归路!
前路,瞬间变得更加沉重,更加黑暗。它不仅仅是黑纹教布下的致命陷阱和那些层出不穷的扭曲怪物,更是在接近一个可能需要我们其中一人、甚至所有人,押上自己的存在、魂飞魄散才能去搏那一线渺茫生机的终极难题!一个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命运抉择!
是现在转身离开,像懦夫一样苟且偷生,放任那扇门被黑纹教打开,让整个世界陷入未知而恐怖的劫难,让无数无辜者因为我们此时的退缩而付出代价?还是明知前方大概率是条有去无回的死路,依然咬着牙、拖着这残破之躯走上前去,面对那需要献祭一切才能启动的封印,赌上自己所有的一切,去搏那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虚无缥缈的成功几率?
答案,其实在看到这面石壁的瞬间,就已经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灵魂深处。我们还有得选吗?从被卷入这“天纹地相劫”开始,从我们的掌纹面相被注定是“命钥”开始,或许,就已经没得选了。
我看着那散发着煌煌正气、却又透着冰冷残酷决绝的“终极封印术”图案,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掌心那与这一切宿命纠缠不休、此刻正滚烫共鸣的灰色印记,一股混杂着无边悲凉、彻骨寒意、不甘的怒火、还有一丝对命运操弄的嘲弄,如同火山喷发般在胸中翻腾、冲撞、熊熊燃烧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这狗屁倒灶的、不知道哪个混蛋引发的“劫”,要由我们这几个小人物来扛?!凭什么关闭它、拯救苍生,就需要献祭我们的命、我们的魂?!我们他妈招谁惹谁了?!
但…这怒火再炽烈,又能如何?不扛,眼睁睁看着门开,世界沦陷,然后我们自己像老鼠一样躲在角落里,侥幸多活几天,最后还是在劫难中化为飞灰?那样死,岂不是更他妈憋屈,更像个笑话?!
我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这沉重粘稠、带着古老威压的空气,将胸腔里那股快要炸开的复杂情绪,连同那不甘的怒吼,强行地、一点点地压回心底最深处。再睁开眼时,目光里只剩下被逼到绝境后、褪去所有杂质的、冰冷的坚定。
“走吧。”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干涩,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退路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在这死寂的渠道里清晰地回荡,“既然看到了‘答案’,知道了代价,就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就算他娘的真是一条走到黑的死路,魂飞魄散的路,也得去看看,那扇破门到底长什么样,那帮想开门的杂碎,到底有多大本事!想拿老子当祭品?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资格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