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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残躯赴死窥真章(1 / 2)

趴在相对干净点的平台上,我们仨跟三条刚从化粪池里捞出来的死狗一样,除了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证明我们还活着,连抬起眼皮都觉得费劲。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糊满了那墨黑粘稠、散发着能把死人熏醒的冲天恶臭的污水,湿透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又冷又沉,像套了一层冰凉的铁皮。林三刀背上的伤口被那堪比生化武器的污水一泡,边缘的皮肉都开始不正常地发白、翻卷,甚至能看到底下微微颤动的嫩肉,血水混着黑水不断渗出,看着就让人牙酸,疼得钻心都是轻的。他额头上的冷汗跟开了闸似的,混着满脸的黑水往下淌,在下巴汇成浑浊的水滴,牙关咬得死紧,腮帮子上的肌肉一条条绷起来,愣是没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痛哼。囡囡被叶瓷死死护在怀里,情况稍好,但小脸也吓得没了血色,趴在她妈妈湿透的胸前,小声地、一抽一抽地哽咽着,显然是吓坏了。

“妈的…这味儿…真他娘的上头…够劲…”我抹了把脸,甩掉一手粘稠的黑水,感觉自己的嗅觉神经已经在这混合型毒气的持续攻击下彻底阵亡,现在闻什么都带着一股子下水道混合腐烂尸体的底色。回头望了一眼来路,那几个扭曲的秽行者还在我们跳下水的地方焦躁地徘徊、嘶吼,但它们似乎对离开那片被严重污染、如同它们老巢的区域有所顾忌,只是在那边缘打转,并没有追上来。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暂时安全了,但代价惨重得让人想骂娘。体力在刚才那番夺命狂奔和污水潜游中几乎消耗殆尽,现在手脚都软得跟面条似的。林三刀的伤势明显恶化,光是看着都替他疼。精神状态更是因为这接连不断、一波狠过一波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冲击,还有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低语,而被折磨得快要到极限,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不能停…在这里停下…就是等死…”叶瓷的声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却像一根被拉到了极致的弦,依旧绷着一股不肯松懈的劲头。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囡囡的情况,确认孩子除了惊吓并无大碍,只是小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抬起苍白得吓人的脸,看向我和几乎快要虚脱的林三刀,眼神里是强行压下的恐惧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那些秽行者没追来,这不正常…说明这片区域可能还不是它们的主要活动范围,或者…更可怕的是,前面有让它们都感到忌惮、不敢轻易靠近的东西…”

她的话像一块冰,顺着脊椎滑进我们心里,让原本就因为寒冷而发抖的身体更添了一丝寒意。让那些扭曲、疯狂、只知道吞噬和污染的怪物都忌惮的东西?那得是什么级别的、超出我们想象极限的鬼玩意儿?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我咬着后槽牙,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挣扎着从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站起身,感觉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沉得抬不起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软又飘。命纹盘那根指针依旧像个偏执的疯子,在不屈不挠地死命颤抖着,坚定不移地指向下游那片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黑暗深渊,方向没变,但仔细看去,它颤抖的频率似乎比之前更快、更急促了一些,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尖啸,催促着我们,又像是在预警着前方无法想象的恐怖。

我们三个人,互相搀扶着,像一串绑在一起的、随时会散架的破烂,再次踏上了这条通往未知死亡的征途。这一次,脚步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虚浮无力,仿佛随时会瘫倒在地,但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警惕,耳朵竖得像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得快要裂开,扫视着前方和两侧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角落。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能把人熏晕过去的恶臭,此刻反倒成了我们唯一的“保护色”,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被那些主要靠感知生者纯净气息的秽行者轻易发现了——如果这鬼地方还有其他这类玩意儿的话。

沿着这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阴森渠道继续向下游跋涉,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更加诡异,更加…不似人间。渠道两侧墙壁上,那些之前疯狂蠕动增生的、令人作呕的苔藓,似乎变得稀疏了一些,不再那么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但它们的颜色却变得更加深沉,近乎一种吸收所有光线的纯黑,并且在这些纯黑的苔藓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些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的、如同扭曲血管或者某种邪恶符文的纤细纹路,这些纹路还在极其微弱地、一下一下地搏动着,散发着微弱的不祥红光,仿佛整条古老的渠道,都变成了某个沉睡的、庞大邪恶存在的血管,正在某种力量的刺激下,缓缓恢复活力。空气也变得更加粘稠厚重,每吸一口都感觉像是在吞咽胶水,之前那股浓烈的铁锈烧焦混合污水的怪味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准确形容的、混合了万年古老尘埃、岩石本身的气息、以及某种沉重得让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无形威压,吸进肺里都感觉沉甸甸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跳动都变得困难。

更让人从心底感到不安和悸动的,是我右手掌心的那个灰色圆形印记。从离开那污浊的河水后,它就一直在持续不断地、稳定地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温热感,不再像之前遭遇强烈刺激时那样剧烈灼烫,却像一颗沉睡已久、正在被逐渐唤醒的心脏,在皮下沉稳而有力地搏动着,与前方黑暗深处某个看不见的、却无比庞大的源头,产生着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的共鸣。这种共鸣不再仅仅是被动的牵引和吸引,更像是一种…来自同源力量的呼唤和共振,仿佛我掌心的这个来历不明、差点反噬其主的诡异印记,本就是前方那未知而恐怖存在的一块碎片,或者一个被分离出去的…“部件”。

我们又互相搀扶着,在这条仿佛通往地狱深处的阴森渠道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极其艰难地前行了约莫一炷香多点的时间,每多走一步,体力的消耗和精神的压力都在成倍增加。终于,前方看似没有尽头的渠道,再次出现了一个巨大而突兀的转弯。而就在这个转弯口的侧前方,渠道一侧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与之前苔藓覆盖、污秽不堪的景象截然不同的、令人震撼的画面!

那不再是被各种恶心苔藓和污物覆盖的普通石壁,而是一面巨大、光滑、平整得如同被打磨过的黑色琉璃般的石壁,表面光可鉴人,反射着我们狼狈不堪的身影和渠道中微弱的光线,上面没有任何苔藓或其他附着物,干净得诡异,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而在这面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表面,用某种散发着微弱的、却纯净而耀眼的白金光芒的奇异物质(或许是能量?),刻画着一副巨大无比、结构复杂精密到令人叹为观止、却又充满了某种镇压一切邪祟、煌煌正气的巨大图案!

那图案的核心,并非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掌纹或者面相图谱,而是一个极其繁复、充满了玄奥几何美感、线条流畅而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的巨大法阵!法阵的线条纵横交错,精准地构成了无数个层层嵌套、环环相扣的圆形、弧形以及许多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奇异符号节点,每一个节点都似乎在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微微闪烁着。而在法阵的绝对中央位置,清晰地勾勒出了两个抽象却神韵十足的人形轮廓——其中一个轮廓的双手呈现出某种古老而玄奥的结印姿态,指尖仿佛在引导、驾驭着无形的天地能量(隐隐对应着“面相”观测天机、引导气运的特性?);另一个轮廓则是掌心向上摊开,在其掌心位置,蕴含着一个小小的、却仿佛能吞噬光线、又散发着无穷引力的灰色漩涡状力量核心(这他妈简直跟我掌心的印记如出一辙!明显对应着“掌纹”蕴含本源力量的特征!)。这两个人形轮廓被法阵那宏大而精密的能量线条紧密地、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它们共同面向着图案的下方,那里用同样纯净耀眼的白金光芒,铭刻着几个笔力遒劲、散发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古体篆文:

“终极封印术”

仅仅是注视着这个主图案,就能感受到一股磅礴、正大、仿佛能涤荡世间一切污秽的浩然之气,让人心生敬畏,仿佛看到了远古先贤为了对抗灭世灾劫而留下的最终希望。

然而,就在那“终极封印术”主图案的下方,还有一小片相对独立的区域,用相对细小、颜色也略显暗淡、带着一丝不祥意味的暗金色线条,勾勒出了另一个辅助性的、结构却更加令人心悸的阵图。这个辅助阵图的结构不再追求和谐与精密,反而显得更加尖锐、更具侵略性、充满了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它的核心不再是两个人形轮廓的协作与共鸣,而是残酷地描绘着其中一个轮廓周身的光芒正在剧烈地、不可逆转地燃烧、流逝,如同最优质的薪柴被投入焚化炉,将其所有的力量、生命精华、甚至是存在的本源和印记,都毫无保留地灌注到另一个轮廓之中,或者被强行导向法阵中央的某个关键节点,以换取某种超越极限的、短暂的爆发性力量!旁边同样用暗金色的小字,冰冷地标注着:

“命纹献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