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栈道中间塌出一个丈许宽的巨大缺口,只剩下两根孤零零的铁链在风中无助地晃荡,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像是在向人们哭诉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又似在为这片饱经磨难的土地发出悲叹,诉说着它所承受的痛苦。
“总司令,龟儿子的鬼子想断咱们后路哟!”参谋长神情紧张得如同即将绷断的弓弦,豆大的汗珠从他那涨红的额头不断滚落,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紧紧握着望远镜,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焦急、愤怒与担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日军正有条不紊地往崖下吊绳索,那一张张狰狞的脸上写满了阴险与狡诈,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妄图从崖壁攀爬上来,绕到栈道后方,对我方形成前后夹击的险恶之势,将我方置于死地。
杨森将军听闻,眉头瞬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那紧皱的眉头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决心。他目光如炬,在摇摇欲坠的栈道与崖下波涛汹涌的江水间来回游移。
江水如一条奔腾咆哮的巨龙,汹涌澎湃地向前冲去,浪涛狠狠地拍打着江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在宣泄着这片土地所遭受的苦难与屈辱,那飞溅的水花,好似是长江为这片土地流下的悲愤泪水。
突然,杨森将军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与果敢,犹如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让他们爬!”他转过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陈大勇,斩钉截铁地说道,“大勇啊,你带五十个弟兄,背上绳索,从东侧的‘猴子坡’绕下去。
那猴子坡就在鹰嘴崖东边,地势比这鹰嘴崖还要险峻几分,崖壁松动,平日里只有那些为了讨生活、冒着生命危险的采药人敢去。你们到那儿后,找个隐蔽的地方藏好,等鬼子爬到半截,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杀他个片甲不留,让龟儿子晓得咱们川军的厉害!咱川军,从来就没怕过!咱是为了身后的父老乡亲,为了咱川蜀大地,拼了这条命又何妨!”
陈大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与豪迈,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生死之战,而是一场平常的训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畏的勇气:“要得!这活儿,俺熟得很!”
说罢,他麻溜地让人找来最粗最结实的麻绳,那麻绳质地坚韧,每一股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他将麻绳的一头牢牢系在山顶那棵苍劲古朴、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般的古松上,那古松扎根于岩石之中,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像是一位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壮烈。
另一头毫不犹豫地朝崖下扔去。随后,他一马当先,带着弟兄们如同一群敏捷的猿猴,抓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滑。他们的身影在崖壁上晃动,如同灵动的黑点,与险峻的山崖形成鲜明的对比。
王二柱也毫不犹豫地跟着队伍出发了。他自小在山里长大,爬树攀崖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手脚并用,动作娴熟而敏捷,很快就跟上了陈大勇的步伐。崖风如恶魔般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人头晕目眩,仿佛要将他们从崖壁上生生扯下。
那狂风如同尖锐的刀刃,割在脸上生疼。脚下的碎石不断松动坠落,“噼里啪啦”地砸在江面上,可那风声和江水的咆哮声太过巨大,连石头落水的声音都被掩盖得听不见了。
四周的山壁上,偶尔能看到几株顽强生长的松柏,它们的枝干扭曲却苍劲有力,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像是在向这残酷的自然环境和战争示威。山壁上还生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战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却又透着一丝悲壮,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当爬到半山腰时,陈大勇敏锐地察觉到时机已到。他微微侧头,打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手势,弟兄们心领神会,纷纷像壁虎一般迅速躲进周围的岩缝里。
王二柱则灵活地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小心翼翼地往下一看,只见十几个日军正抓着绳索,如同一群笨拙的蜗牛艰难地往上攀爬。
他们的钢盔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对我方的挑衅与嘲笑。
此时,日军离他们只有三丈远,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和粗野的咒骂声在寂静的崖壁间清晰可闻。日军们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恐惧,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不安,不时抬头张望,似乎在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等他们再爬高点。”陈大勇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手中紧紧攥着一把锋利的开山斧,眼神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日军,心中暗自思忖:
“龟儿子,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等会儿有你们好受的!等你们再靠近点,就让你们知道咱们川军的厉害,让你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