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沉压在平民区的屋顶上。砖红色的瓦片被染成深褐色,连墙角的青苔都失去了生机。许褚扛着最后一箱能量方块往仓库走,箱子的木板边缘被磨得光滑,那是无数次搬运留下的痕迹。大岩蛇的鳞片在昏暗中泛着冷光,每一片都像精心打磨过的花岗岩,尾部卷着的铁皮桶里装着给孤儿所的伤药,桶壁碰撞发出的叮当声在空巷里格外突兀,惊得屋檐下的几只小拉达慌忙逃窜。
“夏侯,你闻着没?” 许褚突然停下脚步,粗糙的手指在鼻尖搓了搓,指腹的老茧蹭过鼻孔,有些发痒,“有铁锈混着血腥味。”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夏侯正清点着刚收来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进竹筐里,甘草、薄荷、金银花…… 散发着各自独特的香气。听到这话猛地抬头,脖颈的关节发出 “咔” 的一声轻响。腰间的鲤鱼王精灵球突然剧烈震动,球身的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在发出警报。他身后的阴影里,三道黑影正顺着墙檐滑行,靴底的铁刺在砖墙上划出火星,像极了夜行性精灵的利爪,在墙壁上留下三道浅浅的划痕。
“是精灵猎人!” 夏侯的声音劈了个叉,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惧。鲤鱼王的红光刚闪过一半,迎面就飞来张电网。黄色的电流在网眼间噼啪作响,像无数条细小的电蛇在舞动。大岩蛇的岩石封锁仓促升起,灰色的岩石瞬间组合成一道坚固的屏障,电网撞在石墙上炸开,细碎的电花溅在许褚的手臂上,烫出一串燎泡,皮肤瞬间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
为首的猎人摘下兜帽,露出左脸狰狞的疤痕 —— 那是被烈雀的尖喙撕开的旧伤,暗红色的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蚯蚓爬在脸上。他甩出个黑球,球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红光落地时扬起片毒烟,一只双弹瓦斯展开身体,紫色的毒囊在暮色中膨胀成令人作呕的形状,囊体上的褶皱里还残留着上次喷射毒雾的痕迹。
“把你们的精灵交出来,” 疤脸猎人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铁皮,刺耳又沙哑,“特别是那只大岩蛇,黑市老板出价五十枚金币,够你们在平民区快活好几年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许褚的拳头捏得指节发白,骨节发出 “咯吱” 的声响。大岩蛇发出愤怒的嘶鸣,鳞片竖起如刀,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想要我的精灵?先问问它的岩石封锁答应不答应!” 石墙突然向前推进,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双弹瓦斯慌忙喷射毒雾,墨绿色的雾气弥漫开来,却被迎面而来的岩块砸中,发出痛苦的闷响,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了下去。
夏侯趁机放出鲤鱼王,蓝色的身影在地上扑腾着跃起,水珠顺着鳞片甩出,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粒,像撒了一把碎钻。“快往商铺跑!荀彧他们能支援!” 他拽着许褚的胳膊想退,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却发现巷口不知何时被张铁网封死,网丝上缠着的铃铛发出不祥的脆响,声音在巷子里回荡,让人心里发慌。
第二个猎人突然从屋顶坠落,落地时带起一阵尘土,手里的捕兽夹 “咔嗒” 合拢,夹齿间闪烁着寒光,险险夹住大岩蛇的尾尖。他的玛狃拉舔了舔爪子上的寒光,冰晶在指缝间凝结成利刃,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别做无谓的挣扎,” 猎人吹了声口哨,声音尖锐刺耳,玛狃拉突然加速,冰刃擦着夏侯的耳畔飞过,削断了他束发的皮绳,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上周城东那伙商贩,就是因为护着只皮卡丘,被我们埋在了垃圾场,现在估计都成了野狗的食物。”
许褚突然将铁皮桶掷向玛狃拉,绿色的伤药泼洒在地上,遇空气化作刺鼻的烟雾,那是防狼草特有的味道,辛辣又呛人。“满宠的药里加了防狼草!” 他大吼着推开夏侯,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嘶哑,大岩蛇的岩石封锁在身后织成密不透风的石墙,“你带伤药去报信,我断后!” 他的眼神坚定,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石墙突然剧烈震动,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疤脸猎人的双弹瓦斯撞开个缺口,毒雾如潮水涌入,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夏侯看着许褚的后背被毒雾染成青紫色,像被泼了一层劣质的颜料,突然咬碎了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鲤鱼王的水炮对着缺口猛轰,水花撞在石墙上反弹回来,在两人之间隔出片朦胧的水幕,水珠溅在脸上,冰凉刺骨。
“要走一起走!” 夏侯的声音混着水声发颤,却伸手拽住了许褚的腰带,手指紧紧地抠着布料。就在这时,玛狃拉的冰刃穿透水幕,精准地钉在夏侯的小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裤管,像极了商铺后院被踩碎的紫罗兰,妖艳又绝望。
许褚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震得头顶的瓦片都在颤抖。大岩蛇的石墙突然坍塌,岩块如暴雨砸向猎人,地上扬起一阵烟尘。趁着混乱,他扛起夏侯往仓库侧门冲,铁皮桶里剩下的伤药顺着裤腿滴落,在地上留下串绿色的光点,像一条指引方向的路,却又充满了危险。
侧门的锁刚被撞开,铁锈簌簌落下,第三个猎人的阿利多斯突然从门楣坠落,蛛丝如银线缠住大岩蛇的脖颈,丝线坚韧而冰冷。那只紫色的蜘蛛精灵张开獠牙,毒液在尖牙上凝成晶莹的水珠,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眼看就要刺向许褚的咽喉,带着死亡的气息。
“就是现在!” 夏侯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里面是满宠特制的燃烧瓶,瓶身还残留着草药的清香。火苗舔舐着瓶口时,他用尽最后力气砸向阿利多斯,蛛丝遇火瞬间焦黑,发出刺鼻的味道,大岩蛇趁机挣脱,带着两人撞进仓库,木门被撞得支离破碎。
仓库里的草药堆被撞得四散飞溅,各种草药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许褚刚把夏侯拖到地窖入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玛狃拉的尖啸,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划过玻璃。他转身时,正好看见冰刃刺穿了大岩蛇的左翼,灰色的鳞片混着血珠簌簌落下,像一场悲伤的雨。
“下去!” 许褚的吼声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细小的尘埃在空气中飞舞,他按住夏侯的脑袋往地窖推,自己则迎着猎人冲上去,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大岩蛇用身体挡住冰刃,岩石封锁在身前层层叠起,石墙的缝隙间,许褚看见疤脸猎人正举起个黑球 —— 那是专门捕捉受伤精灵的强制球,球身漆黑,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地窖门 “哐当” 关上的瞬间,夏侯听到了大岩蛇的悲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不甘。他摸索着点燃火把,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照亮了地窖里潮湿的墙壁,火光中看到小腿的伤口正泛着黑紫,像被墨水浸染过,冰刃上的毒素已经开始蔓延,带来一阵阵麻木的刺痛。远处传来捕兽夹合拢的脆响,“咔嗒” 一声,像是死神扣动了扳机。
突然,火把的光芒被什么东西挡住,投下一片阴影。夏侯猛地抬头,看见地窖顶上的通风口闪过道黄光,皮卡丘的尾巴尖在黑暗中亮如星辰,温暖而耀眼。紧接着,是曹植带着哭腔的呼喊:“夏侯哥!我们来救你们了!” 声音里带着焦急和恐惧。
通风口的栅栏被硬生生掰断,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曹丕率先跳下来,落地时带起一阵尘土,手里的精灵球红光暴涨,照亮了他坚毅的脸庞。当看到夏侯腿上的伤口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 那毒素和去年火箭队用的麻痹毒一模一样,他永远忘不了那种毒素带来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