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科长满意地笑了,又寒暄了几句,便带着干事骑上自行车走了。
看着王科长远去的背影,牛飞扬凑过来小声说:“这王科长,倒是会送顺水人情。”
牛晓云淡淡道:“不是他会送人情,是咱们手里的东西和这次的事,有了这个分量。场里也需要树立典型,安抚鄂伦春那边的关系。提拔麻叔,是最划算的选择。”
麻松山点点头,心里有些感慨。上辈子父亲辛苦一辈子,也就在副工长的位置上到头了。没想到这辈子,自己折腾一番,竟然间接推动了父亲的晋升。这感觉,有点奇妙。
下午,县供销社和地区土产公司的车先后来了,交接、过秤、算账、点钱,忙活了好一阵。当厚厚几沓钞票和各种票据(包括那两张珍贵的自行车票)交到牛晓云手里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四人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牛晓云当场就进行了分配。按照之前说好的比例,麻松山拿大头,牛飞扬和于振军也分到了远超他们想象的一大笔钱,还包括了那额外的“半成”。拿着那摞沉甸甸的钞票,两人的手都在抖,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
“发财了……真发财了……”牛飞扬喃喃自语,把钱揣进怀里,感觉像做梦一样。
于振军则小心地把钱用手帕包好,放进贴身口袋,推眼镜的手都有些不稳。
分完钱,牛晓云又拿出一些零钱和肉票,递给牛飞扬和于振军:“这些额外奖励你们的。今天都辛苦了,回去买点好吃的,给家里改善改善。”
两人更是千恩万谢。
麻松山看着自己分到的那厚厚一沓钱,心里踏实无比。这下,盖房子、娶媳妇、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的底气更足了。
晚上回到家,麻松山先把钱仔细收好,然后看似随意地在饭桌上提了一句:“今天碰到保卫科王科长了,他说场里好像正在考虑调整基层岗位,还特意问起爹,说爹这样的老同志早该提拔了,第五楞场工长的位置,说不定有希望。”
“哐当。”麻乐军正端着酒盅的手一抖,酒洒出来些。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儿子,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你说啥?工长?王科长真这么说的?”
李秋兰也愣住了,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他爹……这……这是真的?”
麻小燕和麻小果也睁大了眼睛看着哥哥。
麻松山扒拉着碗里的饭,含糊道:“王科长就是这么随口一提,说是场领导的意思,具体咋样还得等通知吧。不过我看他说的挺像那么回事。”
虽然儿子说得轻描淡写,但麻乐军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在林场干了大半辈子,太清楚这里面的门道了。保卫科长绝不会无缘无故“随口一提”,这背后肯定有原因!联想到儿子这两天干的事,他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他沉默地咂摸着地瓜烧,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有期待,有激动,有一丝不敢相信,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作为父亲却似乎沾了儿子光的别扭感。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那晚,他比平时多喝了整整一盅酒。
第二天,消息灵通的董国文就乐呵呵地跑来串门了,嘴里说着“老麻你要高升了可得请客”之类的话,更是坐实了这个传闻。李秋兰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走路都带风。连带着对麻松山“不务正业”天天跑山的抱怨也少了许多。
麻松山看着家里的变化,心里美滋滋的。能让家人过得更好,脸上更有光,这大概就是重生最大的意义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