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彤...
我曹云飞对天发誓，这辈子绝不负你。
管彤彤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前，不一会儿衣襟就湿了一小片。
后半夜，红烛燃尽了最后一滴泪。新房里的动静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黑云趴在门口，把想挠门的闪电死死压在肚皮底下。
天蒙蒙亮时，曹云飞被一阵窸窣声惊醒。睁眼一看，管彤彤正蹑手蹑脚地往炕下溜，光洁的后背上还留着几道红痕。
再睡会儿。他伸手去捞人。
不行呀...管彤彤急得直摆手，得给爹娘做早饭...
曹云飞这才想起来，新媳妇过门头一天要展示厨艺。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我帮你烧火！
管彤彤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衣服，让人看见笑话...
两人正拉扯着，院子里突然传来李凤英的咳嗽声。管彤彤顿时慌了神，一脚踩在裤腿上差点摔倒。曹云飞赶紧扶住，顺手把不知怎么缠在自己腰间的红肚兜塞给她。
厨房里，李凤英正在生火。见管彤彤进来，老太太笑眯眯地让出灶台：来，让娘看看你的手艺。
管彤彤紧张地搅着面盆，差点把盐罐打翻。曹云飞蹲在灶坑前挤眼睛，被李凤英一烧火棍敲在屁股上：滚出去挑水！
水井边，曹有才正在刷牙。见儿子过来，老爷子吐掉漱口水：咋样？
啥咋样？曹云飞装傻。
曹有才凑过来压低声音，你娘让我问问，用不用给你煮俩鸡蛋补补...
曹云飞差点把水桶扔井里：
日头爬上树梢时，早饭终于上桌了。苞米面饼子有点糊，粥也熬得太稠，但曹云飞吃得津津有味，连啃三个饼子不带停的。
哥，你嘴角沾煤灰了。曹云霞突然说。
曹云飞一抹嘴，果然黑了一道——饼子糊得厉害，底儿都碳化了。全桌哄笑中，管彤彤羞得差点钻桌子底下去。
笑啥？曹云飞面不改色，我就爱吃这口儿！说着又拿起第四个饼子。
李凤英悄悄冲儿子竖大拇指，转头塞给管彤彤一个小瓷瓶：拿着，早晚抹肚脐。
娘，这是...
鹿胎膏。老太太眨眨眼，助孕的。
管彤彤手一抖，瓷瓶差点掉粥锅里。曹云飞眼疾手快地接住，顺手揣进自己兜里：我帮她收着！
饭后，曹云飞拎着猎枪准备进山。管彤彤追出来，往他背囊里塞了两个煮鸡蛋：晌午记得吃...
回屋歇着。曹云飞捏捏她的小手，晚上我给你揉腰。
管彤彤红着脸捶他，却被一把搂住亲了个响的。正好路过的靳从起立刻捂眼睛：哎呦我的娘！长针眼了！
黑云和闪电追打着跑过院子，撞翻了晾衣绳。刚洗的被单扑了曹云飞一身，管彤彤趁机挣脱跑了。阳光下，她跑动的身影像只灵巧的小鹿，辫梢上的红头绳一跳一跳的。
曹云飞望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前世那个风雪夜。那时的他蜷缩在冰冷的工棚里，做梦都不敢想能有今天的幸福。
傻乐啥呢？靳从起凑过来，走啊，下套子去！
曹云飞紧了紧背带，给彤彤打对野鸡补身子！
黑云兴奋地跑在前面，尾巴摇得像风车。屯子里炊烟袅袅，不知谁家在炖酸菜，香味飘得老远。这热腾腾的人间烟火气，让曹云飞觉得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