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有把握。曹云飞接过粥碗,把告示摊在桌上,三百块够咱家半年的开销。再说...他压低声音,林场领导说了,谁拿下这熊,以后收山货给行方便。
这句话打动了曹有才。老猎人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要干就得快,赶在民兵前头。他起身从炕柜底下抽出个布包,带上这个。
布里裹着把乌黑发亮的弩,弩臂上刻着繁复的云纹。曹云飞认得这把弩——前世父亲去世后,它神秘消失了,据说曾是太爷爷的宝贝。
三不齐(东北方言:指弩),百步内能穿熊颅。曹有才抚摸着弩弦,用这个,皮子伤不着。
管彤彤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云飞!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辫子都散了,听说你们要去...
曹云飞赶紧迎上去,把她挡在院门外:没事,就看看。
骗人!管彤彤眼圈发红,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这是我爹的熊哨,能模仿幼熊叫声。她咬着嘴唇,你...你必须带上我!
胡闹!曹有才在院里喝道。
曹云飞却若有所思地接过熊哨。前世他见过鄂伦春猎人用这个引熊,确实有效。但要真带上管彤彤...
这样。他折中道,你和黑云、追风在安全距离外接应。见小丫头要反驳,他立刻补充,要是我们失手,得有人回屯报信不是?
日头爬上树梢时,四人两狗已来到老黑山脚下。曹有才执意跟来,此刻正用望远镜观察山势:熊仓子在那个山坳里。他指了指半山腰一片红松林,看见没?树干发白的那棵。
曹云飞眯眼望去,果然看见棵格外粗壮的椴树,树皮上挂着几缕棕毛。更令人心惊的是,树干上布满新鲜的抓痕,最低的离地也有两米多——这熊站立时比他们还高!
按计划来。曹云飞检查着弩箭,箭头上抹了特制的草乌汁,从起占高位,用枪吸引它注意。我绕侧面,用弩解决。
靳从起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要是...要是没射中呢?
那就跑。曹云飞指了指预先看好的路线,往那片冰瀑跑,熊在冰上站不稳。
管彤彤突然拽住他的衣角:再等等!她从背篓里掏出个油纸包,抹上这个。
包着的是种淡绿色的膏体,散发着刺鼻的草药味。曹云飞认出来了,是管大山秘制的驱兽膏,能掩盖人体气味。
聪明。他抹了些在领口和袖口,剩下的递给靳从起,一刻钟后动手。
分别前,管彤彤突然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必须好好的!小丫头声音发颤,要不...要不婚期我改到明年!
曹云飞心头一热,郑重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埋伏点时,他摸到了怀里的熊哨——或许,这才是制胜的关键。